紀桐和小萱默契對望,無奈地挑了挑眉,直奔主題:“這位是我們的司儀,小路,有關儀式的要求你們可以和他講。”
“司儀?”jane斜睨了他一眼,“哦對了,我和jackie已經找了本地有名的電視主持人來當婚禮司儀。”
“啊?可是我們當初訂的套餐裡面是包括主持人的……”小萱有些為難,遲疑著開口。
不削地冷哼一聲:“不就是錢麼?主持人的錢,我們照付,ok?”
原本的主持人小路當下有點尷尬,勉強地笑了笑,眼神詢問紀桐的意見。
紀桐冷靜地答道:“這個我們問下經理吧,如果你們現在改自帶主持人的話,看能不能退一部分錢。”
“我說了不用,又不缺那點錢。”jane說完,又蜷起手指,欣賞起自己新做的指甲,“好了,說說會場佈置的事兒吧。”
經過這麼一天的折騰,desti的人對這個過氣網紅都沒什麼好印象,她除了脾氣差又愛挑剔之外,還有那麼些虛偽。傍晚準新郎回家的時候,她又換上了另一副溫柔賢惠的模樣,笑臉迎人。未婚夫jackie是當地有名的小開,可風評卻不怎麼好,不務正業,揮金如土。原先交往過幾個模特,現在總算正兒八經要結個婚了。
兩人一見了面,就旁若無人地來了個熱吻。這時amanda和小萱互相交換了一個嫌棄的眼神,人各有命吶。
回酒店的路上,大家有說不完的吐槽。
“雖然做我們這行的通常都在祝福別人,可對這兩人啊,我是真沒辦法違心說出什麼祝福的話。”小萱無奈地看著紀桐,“你說呢?”
紀桐無所謂地撇了撇嘴,“不關我事,我只想趕緊結束回上海。”
“你這是和你家杭醫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小萱抬起了她的手,“這對戒是怎麼回事,還不老實交代?”
紀桐笑了起來,大大方方承認:“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啊。”
“你家杭醫生動作還挺利索,羨煞旁人吶。”
amanda順勢感慨道:“我覺得像小桐姐和杭醫生這樣的戀愛真好,簡簡單單,樸實無華。你看看那些有錢人的世界,簡直可怕哦。”
“各有各的活法而已,誰都沒必要羨慕別人。”話音剛落,紀桐自己就沉默了。在旁人眼裡,她大概是事事順遂的那種人。可誰又會知道她經歷過的悲痛和絕望呢?
回酒店後,紀桐接到了杭迦白的電話,如他往常般噓寒問暖,交代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
“別的沒什麼,就是北方空氣太乾燥了,我今天已經喝了一桶水了,還渴。你知道的,我平時不愛喝水,到這兒以後瞬間就把我這個毛病治好了。”
“嗯,現在知道要多喝水啦。”他低沉的聲音帶著輕笑,“那就多喝點,海邊風大,晚上儘量少出去玩,知道嗎?”
“嗯……”紀桐三心兩意地應了一聲,手指一圈一圈卷著長髮,望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白開水,爸爸的事情,我還是沒想明白。”她坦誠交代,“他在我的印象裡一直是個憨厚老實的人,我沒想到他會……”
杭迦白不願把現實說得太殘酷,只淡淡概括道:“桐桐,這是長輩之間的事情,而且都過去了。”
“我知道,就是有點……失望。”紀桐開了窗,迎面對上了海邊微涼的晚風。小萱和amanda推門進來,問她出不出去吃夜宵。
“不了。”她指了指手裡的電話。
兩人瞬間恍然大悟,捂著嘴知趣地離開了。
掛了電話,杭迦白開啟電腦,在搜尋框輸入“聞巍”二字,立刻搜到了無數條網頁連結。餐飲界大亨,集團下有數家大型連鎖酒店和餐廳,中國福布斯榜前五十的常客。
他的多數新聞都和商業動向有關,還有一部分是他出席的慈善活動。原來那麼多年過去了,他拿著當年的不義之財發家致富,還成了有名的慈善家。
蜷起的手指緊緊抵著唇瓣,杭迦白的神色愈發凝重,窗外的夜涼如水也不及眼底的刺骨寒意。他很少有這樣強烈的情緒波動,而聞巍的出現毫無疑問挑起了他潛意識裡的另一個自己,一個不似他往日般溫婉和氣的人。
他不是聖人,沒辦法一笑泯恩仇。紮根在童年回憶裡的陰影,像埋下了隨時會爆炸的種子,隨著聞巍的出現如期而至。他恨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揪到父親的墳前去。但最終他什麼都沒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麼。
剛才思緒還那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