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他們殺了多少人。
待到一切都安靜下來,已是黎明瞭。守衛們忙了一夜,都打著呵欠撤了下去。然而,鍾離冰的警覺卻從未曾卸下。
這件事來得真不是時候,門外的四個崗哨全都已經重新部署了□□手。等到下一個能夠逃出去的時機,卻還不知要等多久了。等到他們再卸下防備,估計還得有一兩個月呢吧。鍾離冰不禁想著,到那時候,腹中的孩子都多大了?到那時候,已經吃了那麼久的那種藥,還能不能拿得起劍,就算還可以,那時候孩子已經不小了,還能不能打架?
豎起耳朵聽了聽,鍾離冰發現那夥從來都沒有團結在一起的人們竟開始在一起竊竊私語。
待到晌午的時候,日頭正毒。仲秋之月夜裡的寒風很毒,正午的太陽亦很毒。因為流汗,頭髮都粘在面上,甚是難受。都知道,這會兒做工是最痛苦的,也喝不上幾口水。
這段日子鍾離冰一直都和程爺爺、漠生在一處。這幾日她也算是摸清了,鞭子從來都不會招呼在她身上。這樣說來,應該對他們也是一種保護。
這一日,卻不知那監工是怎麼了,脾氣異常火爆,八成是被夜裡的暴動鬧的。鞭子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結實地打在漠生的背上,漠生瘦弱的身體抖了一下,手中的鏟子掉在了地上。
眼看著那鞭子又要落下來,鍾離冰一個箭步上前,握住了那鞭子。那監工向後一抽,竟未能得手。鍾離冰剜了他一眼,鬆開了手,不想鞭尾掃在她面頰上,登時就是一道紅印。她捂著臉,低下頭去,沒多說什麼。
見那監工看向了別處,鍾離冰悄聲走到漠生旁邊問道:“你沒事吧?”
漠生搖搖頭,“沒事,這種事本來就是常有的。”
中午休息的時候,鍾離冰又是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吃著飯。吃過飯,放下了碗,就獨自坐著,似是在打坐入定。
“小姑娘,你會武功?”一個早前為難過鍾離冰的人湊近了來。
“會,怎樣?”鍾離冰也不隱瞞。
“我們也知道這幾日一直為難你,你也別放在心上。畢竟大家也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總要相互拉一把。畢竟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應該在這的。今天傍晚侍衛換班的時候,我們一起打出去怎麼樣?”
“你們靠什麼打出去?”鍾離冰冷道。
“我們總是人多力量大。昨天那邊剛剛造反,他們的心思一定都在那邊,咱們這邊的守衛一定薄弱。到時候他他們換班,咱們就見機行事。到時候,對誰都有好處。”
“大哥,你聽我一句勸。若想讓他們放下防備,起碼得一兩個月。他們的四個崗哨都布了□□手,就憑咱們這些手無寸鐵的人,你能走得出這箭雨嗎?退一萬步說,我們一群人圍在一起確實可以走出去,可是誰願意當最外面的那些人?”
那人愣了一下。他們都只是被抓來的壯丁,鍾離冰小小年紀走遍大江南北,見過的世面比他們多得多。
“嘿,你個小屁孩,我警告你,你自己不想走,可不要在這妖言惑眾。”那人急了,啐了一口,便走了。
鍾離冰湊到程爺爺身邊,眉頭緊鎖,“程爺爺,他們也要造反,看來昨晚北邊造反是給他們提了個醒。”
程爺爺不做聲。
鍾離冰續道:“不能讓他們反,現下守衛森嚴,他們又沒有組織,不會武功,若是貿然造反只能是送死,白白把命搭進去。搞不好,還會連累那些沒跟著反的人,連累我們。”
“唉……”程爺爺又嘆了口氣,“那你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我……也許可以。需要……漠生幫我。”
“怎麼做?”漠生問。
鍾離冰掏出自己貼身帶著的一個紙包,那是她隨身物品中剩下的最後一樣東西,一包迷藥。
鍾離冰道:“這是我行走江湖帶著的一包迷藥,無色無味,遇水即溶。可這只是十個人的量,放倒他們自然是不可能,不過令他們頭暈一暈總還是可以的。等到時候控制了他們,我才好跟他們解釋清楚。”
“好,我知道了。”漠生接過那紙包,緊緊握住。
傍晚時分,竟聽到外面的守衛們高聲叫著,說讓所有的人都出來,是上面的人慰勞大家。遠遠看去,院子裡已經搭起了戲臺,無論是守衛還是勞工們全都湧向了院子。原來是戲班來演出了。
鍾離冰他們沒能坐在前面的位置,倒也不覺得可惜,只坐在最後面,靜觀其變。
然而,當臺上的女子甩開寬大的袖子,朝眾人亮相的時候,鍾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