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住了一條小命,而佐助也在身邊,但是不意味著她從此可以過上一種不用惶恐的人生。
更何況,好歹也是忍者。
雖然經過了六年,她也私下投入了大把的時間和經歷,可是鼬教給她的封印之術卻沒有太大的長進,她明白血統的強大,所以更加不肯放棄。
她正雙手結著印,冰藍色的結界從掌心慢慢展開,那種劇烈的疼痛感再次襲來,疼得她幾乎大叫出來,太過專注以至於忽然撞上了一個人,對方身形太過高大,千裕又在走神,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她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瘦得兩頰凹陷的男人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他的面板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色,過於狹長的臉會讓人想起深海里的魚,他的眼神並不可怕,甚至還帶著點笑意,卻不由自主地讓人感到寒意。
這種時候人根本說不出話來,千裕坐在地上昂頭看著他,道歉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嗓子裡。
“鬼鮫,怎麼了?”
這個聲音讓周圍的一切都淪為了背景,汩汩流動的河流,漫天的金色餘暉,暮夏的蟲鳴,全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千裕最後聽這個聲音,也是在這條河邊,鼬笑得像是夏夜的風,眼睛裡是閃爍的星光。
她慢慢抬起頭。
半張臉都被藏匿在了衣服的領子裡,卻依舊能分別出當年那極其出色的眉眼,黑色的額髮被風輕輕撩起。
鼬黑袍上的紅雲彷彿著了火,燎得她心底一陣焦疼。
他一開始並沒有認出她來,面對坐在地上的女孩忽如其來湧出眼眶的淚水,只是迷茫。
幾秒鐘後,他輕聲開口。
“千裕。”
“哦?看來是鼬先生的熟人呢。”打破他們之間沉默的是一旁的鬼鮫,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地上那個淚眼婆娑的小姑娘,卻發現自己的話根本沒有引起對方的關注,那雙黑瞳只是一眨不眨地望著鼬,然而身旁輕輕顫抖著的手卻洩露了主人的情緒。
時間靜止了幾秒鐘後,千裕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深深地向鬼鮫鞠躬道歉:“真是抱歉,剛才撞到您了。”
語氣的轉變,動作和姿態都行雲流水,待到她深呼吸後直起身子來,已經是淺笑著的成熟表情。
然而多年來的實戰經驗卻讓鬼鮫注意到了她的真正意圖,她在計算和丈量,面對兩個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對手。
“鼬先生,看來你還真是不受歡迎呢。”
對於面前這個不自量力的小鬼,鬼鮫絲毫沒有將對方放進眼裡,遲遲沒有動手不過是難以摸清鼬和她的關係,只見鼬緩緩抬手解開了黑色大氅的前扣,取下了風鈴斗笠,輕聲說道:“千裕,你長大了。”
千裕歪著頭,打量了鼬許久後忽然笑了起來:“你似乎,長高了。”
表面上兩個人似乎是毫無嫌隙的對話,實則千裕的心底在打鼓,她於宇智波家被滅族前夜離開木葉,如果她留下,鼬難保不會殺了她。
可是,她實在有太多的話想要問,面對曾近在記憶裡笑出一整片陽光的鼬,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他會做出屠殺一族這樣的事。
“千裕嗎?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當年他是這樣說的嗎?
他的聲音一如當年,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從千裕心底流過,早已模糊的記憶此刻卻清晰起來,千裕的目光落在了他額頭上被劃過的護額上,木葉的標誌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鼬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沉聲說道:“千裕,你不要多管閒事,我並不想殺了你。”
鼬的柔聲威脅讓他看起來那麼陌生,她當然知道自己此刻戒備的姿勢有多可笑,儘管如此,她臉上浮起一個虛弱的笑容:“鼬,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惹麻煩。”
一旁的幹柿鬼鮫忽然抬手握住了身後的武器,那把包裹著繃帶的大刀轟然落在地上,震起了無數紛揚的塵土,他的語氣微微上挑,似乎在認真徵求鼬的意見:“喂,這個小姑娘實在是太羅嗦了,還這麼麻煩,要不要殺了她。”
鼬不知何時露出了他那雙妖冶的寫輪眼,透亮清澈的血紅色裡閃過太多情緒,快得讓人抓不住,下一秒他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好快的瞬身之術,根本沒看到他結印。
親眼見證了實力差距的千裕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驚訝地看到不遠處的樹上掉下來一個男人,他臉上帶著貓臉的面具,穿著暗部的衣服。
追著鼬和他的搭檔來的嗎?還是有人在監視她?
“小丫頭,你可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