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一瞬。
昨兒一夜的互訴衷腸,今兒到了日上三竿他們二位還懶在床榻上不肯起來。樓幽蘭懶洋洋的翻了個身,重又將聆歌摟進懷裡,她如今長了一些肉,抱在懷裡暖烘烘的舒服,真是叫他怎樣愛都不夠。
“你不上朝了?”
“不上了,都這個時辰了,去了也要挨父皇的罵,索性撂挑子了。反正還有不到一個月我就得出徵了,那是個費力不討好的苦差事,所以這會他縱著我些,也當是給我點補償。”
聆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倚在樓幽蘭的肩窩處:“你要出去打仗,多久才能回來?”
“嗯……快的話半年,慢的話少不得要個一兩年的。”
“這麼久……”聆歌輕嘆一聲,不自覺地去撫隆起的肚子。
樓幽蘭知道聆歌在擔心什麼,她擔心的又何嘗不是他所擔憂的,可是眼下沒有更好的法子:“你別怕歌兒,萬事我都給你籌謀好了,你就安心的在家等著我便好。”
聆歌微訝,樓幽蘭在說家的時候那樣的自然,莫名其妙的牽動了她的某一處神經,感動的竟然想要流淚。
是啊,如今她有家了,有了夫君,也即將有了孩子。她雖不能像市集上那些女人一樣大步走路,不能像她們一樣自由快活,但是為了樓幽蘭她甘願被囚禁在這裡一輩子。
興許這便是她對他的愛了,沒有那樣的轟烈震動,卻可以為他付出一生的自由與牽絆。她就守在這裡,等著他回家,每一個日日夜夜。
“你別擔心我,我好著呢,就是你上戰場我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怎麼你還不相信我?”
說到這個,聆歌有點懷疑的抬起眼睛。樓幽蘭的五官異常的精美,像是匯聚了天地間所有靈氣所鍛造出來的絕世珍品,這樣的人,擺著看像幅絕世名畫,拿扇子、拿酒壺,怎麼看都是風流倜儻,只是要他拿刀拿劍,上戰場殺敵,他能成嗎?
“要是說比喝酒我不擔心你,天賜城裡您是大爺。可是上戰場……刀劍無眼的,我又沒見過你騎馬射箭,萬一出了事可怎麼辦?是不是大將軍都不用親自上戰場?坐在帳子裡指揮就成了?”
樓幽蘭鳳目一挑,不滿意的又使了把力氣將她往懷裡壓了壓:“敢情兒爺兒在你眼裡就是一個繡花枕頭?就只能擺著看?咱們也是打小在宮裡長大和太子殿下一個師父出來的,若是放到民間,什麼文武狀元,那還不都是我的?不就是上個戰場嗎,沒多大驚小怪的,我十二歲那年,父皇平定鬼藏族的時候,我也跟著去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你甭擔心。”
他說的神乎其神,聆歌卻只當他是在安慰自己,戰場兇險,哪是他說的這般風輕雲淡:“總之我不管那些,我要你平平安安的回來,一根頭髮都不能少。”
“你放心……有你在家裡等著我,就是去了天涯海角,我也能回來。”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和孩子在家等著你。”聆歌強壓住眼角的酸澀,她最近總是喜歡哭,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對了,幽蘭,還有半個月就新年了,咱們的事,我想先瞞著。”
“瞞著?”樓幽蘭微頓“什麼叫先瞞著?”
“就是明面上咱們還同前段日子一樣行不行?”
“你是說還要冷戰?”樓幽蘭立刻擰了眉,他本就還有不到一個月出徵,這些日子他恨不得每一刻都利用起來同她廝守,她居然還要和他鬧冷戰。
“就是面上的意思,私下裡咱們該怎麼處還怎麼處行不行?”
“為什麼?”
聆歌嘆了口氣:“如今你要出征,我不想做靶子給她們,免得你前腳一走,她們後腳就把我連窩端了。”
樓幽蘭被她的形容逗得撲哧一笑,轉念也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到時候遠隔千里,她若是真遇了難,他還真就是鞭長莫及。只是他們明明恩愛著,非要裝作四下裡不和的樣子,他愛的女人不能放到明面上寵著,他這個王爺做的也真夠委屈了。
“行,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反正你現在也住在我的院子裡,大不了每天都不出去,咱們院子裡恩愛誰也管不著!”
“渾說!”他這樣愛著自己讓聆歌倍感幸福,可是再幸福也不能忘了本“你不去朝裡了?聘婷剛生了孩子你不去瞧了?還有王妃呢?一大家子人,你不能這麼不管不顧的,咱們還像往常一樣,你該去哪就去哪,心留在這就成了。”
聆歌很少說這樣的話,她大多的時候都很通情達理,氣度恢宏的見天兒把自己往外推,現在竟要求他把心留下來,他暗自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