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樓幽蘭看在眼裡,覺得那白綾就像是絞在自己的脖子上,勒得他連魂魄都散盡了。他心裡後怕的緊,直到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劫後重生。
喉間乾澀的令他發不出聲音,樓幽蘭費力的向前邁了兩步,喃喃道:“聆歌……”
聆歌好不容易止了咳,卻並未回應樓幽蘭,只顧低著頭,全身伏在地上劇烈的顫抖著。她哭得無聲無息,淚珠噼裡啪啦的滴落在石磚上,匯成一小片水漬。樓幽蘭眼睜睜的看著,心肝肺都痛成了一團,那每一滴淚水都像帶著祝融之火,滴落在他的靈魂上,要將他活生生的焚化成灰。
她肯定對自己失望透頂了,今兒才是他們回南辰國的第一天,她就這樣從鬼門關裡轉了一圈。他皇祖母和母妃合起夥來欺負她,他沒臉子再見她了,以前自己拍胸脯子說的那些大話,全都變成了耳刮子,一個不落的扇在自己臉上,打得他抬不起頭來。
樓幽蘭無助的站在聆歌旁邊,低著頭就像犯了錯誤的孩童。她恨死自己,他明白。
可是他也委屈,為了她,自己連父皇都敢忤逆,這是多大的罪!等同於謀反,按律處死他都夠了。可沒關係,他樂意巴巴的為她拼命,但她卻把他歸成同皇祖母他們一夥的敵人。
這真是叫他肝腸寸斷,他想告訴她,只有他和她才是一夥的。天知道自己看見她被人絞著嚇成了什麼樣子,他形容不出來,只覺得自己每一縷魂魄都被撕裂開來,一陣風便將他挫骨揚灰了。
樓幽蘭緩了口氣再次抬頭看著皇太后,眼裡像是要滴出血似的:“皇祖母……這是您做的?您怎麼能忍心呢?她才多大?同東珠公主一般大吧?您就把她這麼著禍害?母妃呢?您是不是也有份子?”
皇太后蒼白著張臉,驚愕的看著樓幽蘭一臉血痕半晌子回不過神來:“幽蘭……你、你……”
皇貴妃臉上血色褪盡,瞥見樓幽蘭額頭上觸目驚心的血痕,踉蹌的向前走了幾步:“幽蘭,你額頭怎麼回事?你父皇打的?痛不痛?來人!快來人!” 皇貴妃心疼的直掉眼淚,尖著嗓子向著殿外喊道“傳太醫!快傳太醫!”。
樓幽蘭頭一偏,躲過皇貴妃探來的手,冷笑了一聲:“這點子傷算什麼?若是聆歌今兒活不成了,兒子就直接跟著去了,不治也罷!”
“你說什麼!”皇貴妃驚叫一聲“你魔障了?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值得你為她殉情?”
“母妃不懂,兒子也不想解釋,就是告訴您一聲。今兒她在這裡被人糟踐成這個樣子,兒子心疼的沒法子。為了補償她,兒子只能傾盡所有,空出所有的位置,把她娶進府裡供著,王妃的銜是她的,她生了孩子,無論男女都要承襲兒子的爵位。可若是母妃不允,那您就為兒子準備一口好棺木吧!”
“混賬!”皇太后總算回了神,厲聲一喝 “今兒可真夠熱鬧啊,你先頭在你父皇那撒癔症。現在又跑到哀家這來撒野了!這是什麼地方,也容得你胡鬧?你出手狠辣,那太監八成也被你斃命了吧!這會子你還要威脅你母妃和哀家?”
皇太后氣的手直抖,如今她的身份南辰國裡第一無二,就是皇帝來了也要行禮問她一句萬福金安。樓幽蘭倒好,孫子輩的小崽子,進門二話不說就殺人,張口就是些混賬話!這會還當自己成空氣了不成“你給哀家跪下!”
樓幽蘭聞言只得膝蓋一彎,跪在聆歌旁邊:“皇祖母不是菩薩心腸嗎?看見孫兒殺一個太監就覺得不受用了?那她呢?你們把她擺在眼巴前的折磨,若不是孫兒來的及時,皇祖母不是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絞死了嗎?別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人了?皇祖母的菩薩心腸為什麼不能受用在她身上?”
樓幽蘭低頭看了看聆歌,她臉上的漲紅已然消退,只留下清晰可見五指血痕。樓幽蘭的一顆心簡直被碾成了粉末,痛的幾乎辯不出東南西北。早知她在這裡受這樣多的苦,他就是抗命也不會將她帶進宮裡來。
“幽蘭!”皇貴妃生怕樓幽蘭惹怒皇太后,忙在一邊低聲警告,復有急忙跪在皇太后腳下“母后您息怒,幽蘭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他打小就是這個德行,您別同他一般見識,下去臣妾一定對他嚴加管教。”
“下去嚴加管教?”皇太后冷哼了一聲“你若是早點管教也不至於他現在這般的無法無天!乾德宮和慈壽宮他都敢如此撒野,這南辰皇宮裡,還有什麼他能看在眼裡的!”
皇貴妃平日裡再嬌縱,那也是得在皇帝面前,她對這個婆婆還是怕的緊,這會子進退兩難,樓幽蘭那裡她勸不住,皇太后那裡她也沒法子,皇后坐在一邊一句話都不說,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