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人注意到屋內多出一個生面孔。
擠在一群又說又笑的人當中,風長瀾一臉不滿。
看看那布簾、那破桌,就知道這家人窮成什麼樣子。
“飯來啦!不許搶。”胖嘟嘟的關大娘端來一大盆冬葵菜,供大家食用。
眾人拿她的話當耳邊風,關家當家的帶著眾人蜂擁而上。
關小白人雖矮小,卻靈活地在幾個大漢中間穿來穿去,從哥哥和大夥們的夾擊下搶到菜葉,她趕快回身,將搶來的食物放進風長瀾手中的碗裡--這碗還是她剛才硬塞給他的。
“肉來了,今天吃烤羊腿。”
“好久沒有肉吃了!”
“這是大哥今天從衙門領回來的。”
“好香!”
濃重的燻烤香氣勾人食慾,飯桌上的搶奪戰況更為激烈,一時間菜汁飛揚,肉屑滿天。
關小白顧不上自己吃飯,再次把搶到的肥美香肉送到了風長瀾的面前。“小哥哥快吃。”
“嗯?都給我停下。”濃眉大眼的關知足突然大聲叫道。關家長子終於第一個警醒過來。
“哎喲,你吼什麼啦!”一家之主關大力啃著羊骨頭,被兒子嚇了一跳,差點噎到。
“爹,你不覺得這屋裡有什麼不對嗎?今天吃飯多了一個人!”
“有嗎?”
“是誰?”
“一、二、三……”
“不會多啦!”
“大哥,你又在嚇大家。”
“我找到了,就是他。”關知足手執羊腿,指著關小白的鼻子大聲吼道:“哼哼,一切都逃不過我神奇捕快之眼。”
“你傻了,那是小白。”
“爹,你看後面那個。”
“喲!果然是陌生面孔。”
趁大家都在發愣,關小白抓來桌上一塊不大的羊肉塞進碗裡,才笑嘻嘻地道:“爹,我在路上撿到他的。他身體好冷,還沒吃東西,好可憐哦!晚上城門關了,他都不知道要到哪裡去呢。”
撿到他明明是她纏住他,害他出不了城才對吧!而且他也沒有好冷,他是被孃親用來練藥才會體溫偏冷的,還有,他也沒有餓肚子,他可是向來只吃上等酒樓的美味菜餚的!
風長瀾幽幽地瞄了關小白一眼。
“孩子,餓了就多吃點,在我們家你不要拘束。”關大力爽朗地說道,一點不為家中多出一個人吃飯而有任何不高興。
“來,這塊肉給你吃。”
“這個也給你。”
桌旁方才還狼吞虎嚥的少年們都把自己碗裡最好的那塊肉夾到風長瀾的碗裡。
這家人好奇怪,每個人都熱情得不像話。風長瀾相當不適應,他不動,也不開口,與每個人保持距離。
“吃肉啊,我叫初三,我是被知足哥撿回來的,你看,我在這裡都吃胖了呢。”
風長瀾與生俱來的傲氣與眼下的環境格格不入,他的淡漠冰寒顯得特別刺眼,但即便如此,關家人依然毫無保留地對他付出熱情,而且還神經大條地沒發現他的排拒。
這家人簡直是傻得不可救藥。
“對呀,你不要擔心啦,關伯伯人特別好!我是被伯伯撿回來的阿貓。”
“我是被阿貓撿回來的小宗。”有人搔著頭傻笑。
關家人原來都有撿人的毛病,而且還有憨傻得讓人想笑的秉性,難怪關小白會那麼奇怪。
一抹很淡的笑紋在風長瀾的嘴角出現。
“孩子,你叫什麼?你爹孃呢?”關小白的娘端出一籠饅頭,細心地問道。
“在下風長瀾,我爹和我娘,”他頓了頓,冰冷的眸子一沉,“他們為西域醫術所迷,長年在異邦流連……”這番說辭並不盡是實話,但也相去不遠。爹孃眼裡除了彼此,便是他們各自的修為。
提起自己的爹孃,風長瀾不由得想起在家中的情形。
“來,瀾兒把這個吃下去。”
他娘也會給他吃東西,但是過一會他就會說:“娘,右邊的手指好麻。”
“很好,還有什麼感覺?”
“眼睛看不見了。”
“還有呢?”
“渾身發冷。”
“好了,我知道了。”
娘把他的話寫下來,然後就把他丟在一旁不再理會,等他死去活來又活去死來三遍之後,已是第三天早晨了。
他爹也好不到哪裡去,對他說:“你想去哪裡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