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演員的意願,不過他回頭看到戚飛雪那一頭像芭比娃娃一樣的頭髮時,手下也有些軟,從善如流的選擇了假髮。
戚飛雪的頭髮又多又長,戴假髮很麻煩,一個帶不好就看起來很假,所以化妝師耐著性子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調整,突然車門開啟,林曉佳帶著一身寒氣走上來,淡淡的問:“好了嗎?”
化妝師手下不停,如實答道:“還得一會兒,這個假髮不好帶。”
林曉佳嗯了一聲,在戚飛雪旁邊的座位上坐下,陳沫抬起已經快睜不開的眼皮看了他一眼,瞬間清醒,她飛快的往戚飛雪跟前湊了湊,隔斷了林曉佳直視飛雪的目光。
林曉佳好像沒有發現她的舉動一樣,對戚飛雪說:“這場戲準備的怎麼樣?”
戚飛雪頭不敢動,只能轉動眼球看了他一眼:“我會努力不讓大家受苦的。”
林曉佳笑了下,沒再說話,看著戚飛雪那邊的車窗,外面黑乎乎的,車內十分安靜,能清楚的聽到外面的風聲,陳沫下意識的裹了裹身上的羽絨服,又摸了摸飛雪懷裡的暖寶寶,覺得還挺熱之後,放心的縮回手,繼續閉上眼睛休息。
“一會兒這場戲我來主鏡,你不要想太多,這場戲,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完全的帶入!你不是戚飛雪,而是秀芬!”林曉佳突然開口,聲調有些飄渺:“因為這段是我母親的故事。”
戚飛雪眼睛轉向他,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落寞,她不太清楚林曉佳的家庭背景,但是從外界的傳言還有她自己的觀察中,能看出他應該有一個高層次的家庭,可是他好像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做的事情也有些……離經叛道?驚世駭俗?她想不出一個準確的詞語,可是剛剛從他臉上一瞥而過的落寞和懷念,戚飛雪有個大膽的猜測,他的母親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說完這句,林曉佳再次沉默下來,化妝師皺著眉頭費力的將假髮調整好,拍了拍戚飛雪的肩膀說:“好了!”然後想到今天的戲份,轉身從一個箱子裡拿出兩塊護墊,準備繫到戚飛雪的膝蓋上,正在這時,林曉佳開口了,語調冰冷:“不用這個!”然後認真的看著戚飛雪:“這場戲,我要求你一切都是真實的!”
黃飛已經讓出了位置,林曉佳正在和戚飛雪說著最後的事項:“你從這裡出發,然後一直向上,不要停,按照你的節奏,鏡頭的事情你不用管,交給我,你要做的就是一直向上,直到我喊停,明白嗎?”
大風將飛雪的短髮吹得鋪滿一臉,她有些擔憂的問:“要不要把頭髮處理下?”
林曉佳看了看那已經變成梅超風一樣的短髮,點點頭,化妝師很快在假髮上夾了幾個隱形夾子,固定住了前面亂飛的頭髮,工作人員全部撤離,林曉佳也已經做到了攝像機面前,看著被風吹得有些搖晃的戚飛雪,拿起喇叭喊了:“56場夜,第一次,開始!”
秀芬看著黑乎乎的大山,風在耳邊咆哮,她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不知道是一路走來累的,還是被嚇得,山上的枯樹在風的吹搖下,樹影綽綽,旁邊突然發出一陣聲響,她猛地哆嗦下,眼裡全是恐懼,想起大人們說這座山的一些傳說,她有些想哭,但是想到家裡瘋癲的媽媽,還有已經被送去勞教的大哥,她嚥了咽口水,重新看著山裡的目光漸漸堅定起來,她噗通一聲跪下,磕下一個響頭,嘴裡虔誠的祈禱:“求三娘娘保佑我母親快點好……”
她們這條街上有一個阿嬸家的小孫子生下來就是個傻子,可是後來他慢慢好了,她看著瘋瘋癲癲的媽媽,送到精神病院之後沒有一點好轉的被送回家,她偷偷跑去問了那個阿嬸,阿嬸小心翼翼的告訴她,只要她能一路扣頭到山上那座三娘娘廟,裡面的主持會給她媽媽做法,然後給她一個方子,照著那個吃,就一定能好。
幽深黑暗的大山,勁風襲擊這著禿禿的樹林,單薄的女孩一步一叩,每次磕頭都好像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在那一叩首上,慢慢的,山路在她腳下被扔下了好長一段,而她的額頭已經紅腫,額髮已經被汗打溼,一縷一縷的垂在額前,站起來的動作也有些吃力,但是她還是堅持著,想到已經分散的家,想到好在監獄裡的爸爸,勞改場的大哥,瘋癲的媽媽,剛出生就被扔下樓的妹妹,她的眼裡升起一股火苗,她是偷偷跑出來的,走了二十多里地才來到這個山腳下,她不能半途而廢,她要讓自己媽媽健健康康的等爸爸和大哥回來,她好像全身充滿了一種信仰,一步一叩緩慢向上……陳沫看著搖搖欲倒的女孩子,心裡有些發慌,林曉佳依然沒有喊停的意思,他坐在攝像機前慢慢跟隨著前面的那個女孩兒,同期聲裡已經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