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向夜空,看到了久違的月亮。白色的月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淡淡的白色光暈。
“好美。”我邊說,邊想要往前再走,但卻被林書良拉住了。
“別動。”林書良此刻皺著眉,四周環視著,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這是幻心橋,直接走過去會被它放出來的幻境控制心神。”
我驚訝道:“我曾在小說中看到,如果人進入幻境無法自拔,到最後會被困死在幻境中,真的是這樣嗎?”
“差不多。”林書良將我往後拉了一段路之後,才說,“但是,如果進入了幻心橋的幻境,出不來的話,到最後那人就會成為幻心橋的一部分。”林書良說著,指著橋兩邊欄杆上密密麻麻的雕像,“你看,那些就是曾經想要過橋的。”
我一聽,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可以破解這幻境?”
林書良搖頭:“人都有執念,執念越深,越難過橋。更何況,鳳岐山由來已久,這麼多年下來,被困死在幻境中的人所散發的怨氣,會增強幻心橋的幻境。”
聽了林書良的話,我突然想到,蕭臨說他自己無法來鳳岐山,不知是否正是因為這個緣故。
夢中的景象似乎又出現了,還是小孩子的蕭臨……伏在雪地裡,周圍全是鮮紅的血。
他在哭……
蕭臨……不是一直都是笑著的嗎?
恍惚間,我看到了林書良焦急的眼睛,他嘴巴在一張一合地,在和我說什麼嗎?
我笑了笑,正想要問他在說什麼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已經變了。
那似是在春季裡的江南,明媚的陽光照耀著河邊垂柳,空氣裡飄浮著淡淡的花香,水榭樓臺上,有位青衣少年正吹著笛子。
因有之前被素素入夢的經歷,我在看到景象變化之後,就立刻跑了河邊——看著河中並無變化的倒影,不由嘆道:又是遊魂狀態。
呆呆地坐了一會兒之後,我就往那青衣少年處走去。景象中唯有他能叫人移不開目光,我想,我要透過的幻境應該與他有關。
青衣少年吹奏的笛音聽起來有些傷感,叫我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反正大概不是在害相思就是在失戀吧。
我就坐在一旁聽他吹著,一曲終了,我看他收了笛子,對著藍藍的天空嘆息:“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說完,就坐在水榭的扶欄上,背靠著灰黑的柱子,看著小河,一臉落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間,我就看到青衣少年站起身,一撩衣襬,將插。在腰間的笛子扔在了地板上,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我連忙跟上去,心想這是怎麼了?
少年沿著河邊古街一路走得很快,幸而我不需要避讓人群,不然只怕很難跟上他。最後,他在一家字畫店門口停了下來。
跟著少年進去之後,我立刻就被畫堂正中的字畫吸引注了目光,畫的內容是雪夜夜行,景色似乎與幻心橋處差不多,但不同的是在橋上還有一輛馬車。如果畫中地方是幻心橋,會有駕馬透過的可能嗎?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少年已不見了蹤影。我環視了一下字畫店一樓的構造,想著他大概往樓上去了。
果然,我在二樓一間畫室見到了他。
畫室裡筆墨紙硯滿地都是,少年當時情緒非常激動,“哼”了一聲之後,又取出書桌桌腳邊大缸裡的畫軸,開啟後,我嚇了一跳,畫上的男人……明明是我熟悉的眉目,但表情卻是我從未見過的,那眉宇間的恣意飛揚,一雙眼睛似笑非笑似諷非諷……在滿地金黃的秋景中一身紅衣,叫我再也移不開眼,這是我認識的你嗎……林書良?
就在我忍不住伸手想要觸控畫中人的面龐時,少年一把撕了那幅畫,我還沒來得及可惜,隨後又見他開啟了另一幅,畫中仍然是那個人,仍舊是一身紅衣……不過這次似乎是在雪地裡行走,我光是看著畫,就彷彿已經聽到呼嘯的西北風了,畫中人紅衣衣角翻飛,他手中握著的劍尖似是在滴血,在身後留下了一路細細的紅點……
少年開啟一幅,毀掉一幅。
我跟在他背後倒是狠狠地飽了眼福,因為林書良雖然容顏英俊,剛開始接觸的時候給人感覺很冷,熟悉之後卻是時時笑著的,但是我從未見過這樣邪氣俊美的他,或許……是他前世?但不知這少年與他是什麼關係。
“趙!君!行!”少年紅著眼眶,倔強地看著滿地畫卷,忽地伏在書桌上痛哭起來,“那人根本就是已經傻了!他還有什麼比我好的,你,你偏偏……”
我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