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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都出來一下。”

“怎麼了?”大家夥兒問。

沈以良腮邊的橫肉抖動著,太息一聲才說:“不知是不是建德王和我們家槓上了。”

“他?又和我們家槓什麼?”沈魯氏看看沈沅,“難道對阿圓又改主意了?不能夠吧?”

沈以良苦笑道:“那倒沒有。王府的人說,建德王家的妾室,剛剛添了一個小世子,寶貝得不得了,要在秣陵徵婦差,給小世子當奶孃。不知怎麼,想起我們阿圓有孕的時間,指名要我們家出一個婦差。”

沈沅沉默了片刻,揚聲道:“他怎麼這麼無恥!我若去喂他的兒子,我的阿盼吃什麼?”

沈魯氏的目光瞟到張氏臉上,張氏怒道:“別看我!我這就斷奶!”飛奔到自己房裡,“砰”地摔上房門,隨即聽見裡頭嚎啕起來,一句一調一尾音,跟唱歌似的動聽:“媳婦和閨女就是不一樣啊——捨不得自己閨女偏生捨得媳婦啊——可憐的正頭男孫都要沒奶吃啊——生個賠錢貨反倒長臉啊——……”

沈沅聽得煩躁,對嫂子的房門大聲道:“嫂嫂放心,輪不到你去。我自然自己去!”

張氏跟沒聽到似的,繼續在那裡唱:“……可憐我的娃還是官家的郎君啊——山子你不在我受多少委屈啊——當年做下醜事的又不是我啊——冤有頭債有主哇——……”

沈沅怒上頂心,把女兒塞到母親懷裡,親自去拍張氏的門:“阿嫂,阿嫂,你不用說難聽話膈應我!你放心,建德王府,我去!建德王想怎麼折磨我,我受著!建德王想對我做壞事,我死!”

屋裡的哭聲被這兇巴巴的一頓吼震得戛然而止,好半天,屋門開了一條縫,露出嫂子忽閃忽閃的眼睛:“妹妹你確定?”

“確定!”

嫂子這才笑著開啟門:“哎喲,嫂子剛剛心急了,說話不中聽,小姑你多擔待!”

沈沅都不願理她,哼了一聲回身,可是,當她看著母親懷裡那個還沒有吃飽就被搶走了“飯碗”的小娃娃,此時正哭鬧得聲嘶力竭,她的淚水還是一滴滴無根水似的滾落下來了。

兩個月大的娃娃,被迫斷了母親的奶,以後,要麼是在舅媽那裡蹭兩口剩奶喝,要麼就是外祖母熬了稀稀的米糊喂。沈沅在上王府的馬車前哭得眼睛腫得桃子似的,抱著哭泣的女兒親了又親,蹭了又蹭。王府的人都不耐煩了,沒好氣說:“就一個丫頭而已,捨不得什麼呀!進了王府,雖然不是當娘子,但也能吃喝得比你這兒好一萬倍!生生地享福去了,還不足意!……”

沈沅懶得跟她們多話,只對父母和哥哥說:“若是我有不測,阿盼就是阿末的唯剩的念想了,你們幫我,把她好好帶大。”

馬車駛過秣陵縣的城門,穿過金燦燦的鄉野,又進了另一座城:這是大楚的都城建鄴,自打前朝起,建鄴就被定為國都,城牆修了又修,又高又厚,呈“凹”字形的城門直逼人眼,沈沅從下往上看,只覺得一塊塊磚石壓頂而來,馬蹄的“嘚嘚”聲都起了迴音了!

建鄴城正中是寬闊的通衢大道,行走一段則見秦淮河水悠悠流淌過,車中陪同沈沅的老婦指點給她看:“這就是烏衣巷了,這些里巷里居住的都是世家大族,再往前是太初宮——亦即皇宮,太初宮東邊便是大王的府邸了。”

沈沅既緊張,又有些好奇,昂然端坐好,等候著與那個只有遠遠一面之緣的建德王再次會面。

她們走的是建德王府的角門,只見秦淮水被引入其間,兩岸太湖石和矮樹或疏或密,有若自然,裡面分隔成一間間房院,遍植松柏、修竹,遠望重樓起霧,高臺芳榭,跟畫中的神仙寶地一般。沈沅看得目迷五色,一路跟著王府服役的老婦,彎彎曲曲走了好久,才在一座院落前停下步子。

老婦進去傳話,沈沅心跳加速,好一會兒才見那老婦笑吟吟退了出來,但到她面前又是十分嚴肅的神情,凜然道:“到了。裡頭是大王側妃,進去須要磕頭問安。平時哺餵小世子更須格外當心。犯了王府的家法,能叫你死去活來。”

沈沅撇一撇嘴,垂著手進到簾子裡去。裡頭淡淡的香料味,夾雜著奶香,正中榻上一美婦盤膝坐著,後面的侍女小心地握著她的長髮,一點一點抹上帶著零陵香氣的膏澤,梳得光亮得能滑下蒼蠅。沈沅被老婦一拽衣襟,心道這大約就是側妃了,雖然不情願,但也只得恭謹地下跪磕頭問安。

側妃姓孫,一臉不屑,打量了沈沅兩眼方徐徐道:“長得還算周正。人說乳兒有兩三分像乳母,這個嘛,勉強算合格了。”

老婦諂笑道:“這個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