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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父老母,兄弟姊妹,早不知還在不在。咱們在外漂泊,還是楊將軍掏錢,讓咱好容易成了個家。如今,姑臧軍屯裡的女人,才是咱們的妻子;她們生的娃娃,才是我們疼愛不夠的骨肉。楊將軍待我們仁義,我們又不是木頭!”

別說他們,那時跟著叱羅忽伐的,大多數也是北燕人。可惜殘暴無道的叱羅忽伐自己失卻軍心,誰都不願意跟著一個吃人肉的主帥。當楊寄下令攻打他時,他手下的那些軍隊都紛紛倒戈投降。最後,叱羅忽伐就是被自己帳下的一名“親信”一刀割了腦袋的。北燕士兵投誠的時候,那叫個真心實意!人家可是把身家性命都賭上了!

軍屯一策,養兵生息,籠絡人心,沈沅沈嶺功不可沒。若無這些來自北燕的兵卒,楊寄這一條計策決計不能實行成功。

公事處置完,自然是家裡的私事。楊寄疾步回到將軍的官署,兩名侍女正在幫沈沅的腳踝敷藥。

“阿圓,還有沒有哪裡受了傷?!”楊寄急急地問。

兩名侍女服侍完了,很知趣地退了出去。沈沅經歷這樣一場大劫難,終於又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回到了郎君身邊,熱淚一直就沒有斷過,倒是此刻看見楊寄心疼難耐的模樣,收了淚笑道:“沒有,挺好的。”

“都是我不好!腦子一熱,想玩場痛快的,結果……”他懊喪難言,橫豎周圍沒別人,一巴掌抽自己臉上,啪啪作響。

沈沅伸手要攔,可惜腿腳不便,手又夠不著,不由急道:“怎麼毛病又犯了?你鼻青臉腫地掛個幌子出去,不是給我按罪名麼?!”

楊寄見她生氣,趕緊坐過去撫慰:“沒事沒事,我臉皮厚,抗扇,扇了一點都不變色。你看,是不是還是該白的白,該紅的紅?”

他感覺到沈沅的手溫柔地撫摸過來,有些熱辣辣的臉頰被她玉雕牙琢般的手指撫弄著,清涼舒適。又聽到沈沅語氣溫和地在怪他:“阿末,你真是!怎麼敢親自闖敵營?怎麼和北燕人賭博?”

楊寄笑道:“阿圓,你總是看不起我賭博,其實我打小兒跟著舅舅在賭場裡混,賭博這事兒,除了本身的技術好很重要之外,還要會察言觀色分析人心。這次的事兒,險是險,但險中求勝,其實比真刀真槍地硬幹要穩妥。”

他分析給沈沅聽:

叱羅杜文與北燕皇帝叱羅烏翰面和心不和,此戰勝利,叱羅杜文便可能遭遇“鳥盡弓藏”,所以他心裡也有一把小算盤,不願意拼硬仗傷了自己的實力。

打賭時他故意輸了一盤,演了一場好戲,叱羅杜文以為楊寄確實輸了,不僅為了表現自己說話算話,沒有賴賬不放沈沅,而且接手原州時多少會放鬆警惕,才中了他的計。

他對俘虜來的北燕士兵客氣且關懷,遠勝於他們以前跟著叱羅氏打仗的日子,人都是有感情的,自然願意為楊寄而不是叱羅杜文賣命。

“三者缺一不可,就像我在一盤樗蒲局裡,要看搖出來的花色,要看棋枰上的佈置,更要看對手的性子——‘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他背了一串兵法,見沈沅愣怔著聽不懂,笑著親了她臉頰一口,“反正就是用兵即是詭道,賭博也是詭道,拿捏住人心向背,勝利的機會就大。”

沈沅斜視著他說:“出息了哈!連賭博都能有一串一串的道理!我倒奇怪,你要是能賭博的時候想贏就贏,想輸就輸,那時為啥還把房子輸掉了?”

楊寄笑嘆道:“那時不也是中了‘詭道’嘛?李鬼頭那個混球,跟我耍千,在骰子上黏漆皮,看又看不出來,落在杯子裡聲響卻不對了。我技巧再高,鬥得過耍千的?不過,也幸好我胸懷寬大,沒有假公濟私殺掉這個混球,反而真心實意把他養著。這次和叱羅杜文賭你,我可不能冒險,所以,好好跟李鬼頭學了耍千的法子,一舉中鶻!”

沈沅聽得目瞪口呆,最後在楊寄身上捶了一下:“你這殺千刀的賭棍!以後不許玩這些花樣!嚇死我了!”

楊寄也是經歷這麼長時間的擔驚受怕,人前他不肯表現出來,運籌帷幄反而更加冷靜,其實夜半驚醒,多少次枕畔都是溼漉漉的!不過,他從來在沈沅面前都是笑面孔,更不肯叫她擔心心疼,所以笑眯眯抱著她說:“好好好!我都聽你的!以後,沒事絕不賭!”

暌違了許久,又是終於放下心來的安全感,他心臟“突突”地,異常渴望她溫軟的身體,迫不及待親吻了上去。

沈沅推拒著,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楊寄不願強她,低聲道:“怎麼了?這裡是官署,不是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