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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路?”

沈嶺微微地衝他一笑:“雖然不是坦途,但是篳路藍縷,披荊斬棘,走到的,是最光明的彼岸。”

楊寄又無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突然覺得自己的雙手好是汙穢,不由用拇指對搓。沈嶺上前握住他的手,看了看,說:“此手當執天下權柄!”

他似是要向眾人表明心意,捧著楊寄的雙手,緩緩向楊寄跪了下來。

風獵獵而過。奇異的寂靜中,楊寄看到他四周的人都像沈嶺一樣,對他伏低了身體,行了恭敬的大禮。他在奇異的錯亂感中突然覺得醍醐灌頂——原來,搶到的,就成了他的,名分便也水到渠成!

這,是亂世的法則。

☆、第152章 重逢

楊寄以滅絕盛銘滿門的方式,奪取了雍州的統治權。而雍州眾人,竟然一例失聲,乖乖地服從著新的主人。

反而是涼州刺史何於進,毫不客氣向建鄴上書彈劾楊寄擅殺朝廷命官,而建鄴的皇帝皇甫袞,壓下彈劾折,只發金牌催楊寄班師。

楊寄在沈嶺的鼓舞下,對朝廷的要求視若不見;對北燕,不戰,不和;把自己的親信,挨次分佈到涼州、雍州、荊州的各處要塞。他立時成為三州的無冕之王。其次,才慢慢向建鄴遞送自己的上奏,一是為自己的親信求官,二是反劾何於進,看看建鄴的反應如何。

建鄴還能如何?他們已然明白,楊寄此刻差不多成了董卓、曹操,盤踞一方,實力雄厚,政令敕令,對他就是一張擦屁股的廢紙而已;他為手下要的官,給不給名分,都是控制著軍事和經濟的實權了。反正是不指望他聽話了,既然這樣,還是哄著點,不把他惹毛了好。

所以,蓋著皇甫袞皇帝大印的聖旨,很快喜氣洋洋地送達雍州,文筆華麗,讚頌楊寄是大楚的中流砥柱,加封“上柱國大將軍”,封侯爵,賜九錫,馬屁拍得十足。又把討厭的何於進調離,命楊寄以將軍之銜,兼任雍州、涼州、荊州三處的刺史。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楊寄謹守邊陲,嚴防叱羅氏,做衛青、霍去病那樣的邊將。

言下之意,千萬別學董卓、曹操,別到建鄴來搗蛋。

楊寄問沈嶺:“那麼,如果我此刻去建鄴,他們可還攔得住我?”

沈嶺正色道:“用軍力,自然攔不住你。荊州是際分江南江北的國之大防——在你手裡;歷陽和京口是直取建鄴的國之大防,在王謐手裡——等於也在你手裡;北邊黃河重鎮,全數在你手裡;要抵擋北燕,也只有靠你。如今你所缺的,不過是巴蜀和揚州兩大要地而已。巴州刺史顢頇無用,不必畏懼,揚州刺史現在是庾含章兼任,且一直到青州兗州,都是他的勢力範圍。”

楊寄不屑地挑了挑眉,正欲說些什麼。沈嶺卻又說:“但是,大楚歷來以儒道治國,與先朝一脈相承。所以,曹操、司馬懿始終不敢稱帝,因為缺個名分,就是名不正而言不順,足以被萬眾的唾沫淹死,若是王莽似的迫不及待,到時候四處救火都來不及。”

楊寄愣了愣,說:“我也沒想……”他眨巴著眼睛,把“稱帝”二字嚥了下去。幾年前,他還只是秣陵縣裡一個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的賭棍混混兒,輸掉了娶媳婦的房子後就只能跳河自盡,哪曉得命運這麼眷顧,居然都有資格談“稱帝”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沈嶺笑道,“你不心急,就好!咱們慢慢來。”

楊寄吃過一塹,長了不少智慧,離開雍州回往荊州之前,把邊界的佈防做得好好的,決不讓叱羅杜文有機可乘。

“可回來了!”沈沅在荊州再次見到楊寄,已經隔了好幾個月,她眼中霧光隱隱,利索地解開楊寄的外袍掛在屏風上,為他換上家常的舒適寬袍,絮絮叨叨地說,“走之前,你還惦記著要吃荊州的春筍,得,現在只有筍乾吃了。倒是螃蟹又快上市了,可有興趣吃爆蟹?”

楊寄一把摟住她,深深地在她的頭髮裡嗅著桂花髮油的清香。好一會兒才說:“我要吃得勝羹……”

沈沅揩了揩眼角的淚,“噗嗤”一笑:“恭賀你又得勝了麼?饞鬼!”

楊寄膩歪著她不放,心裡那些情緒不知怎麼說才好。他不僅殺人、放火,也殘害無辜了,一雙手沾染了鮮血,黑漆漆的了。可是,心裡、骨子深處埋存的,是對她溫柔愛意的渴望。若不是現實一步步逼著,他寧可和她回秣陵,殺豬做滷菜,過小日子。可惜,就那也好難了。

沈沅讓他輕薄了一會兒,推推他道:“好啦,晚上再……嗯?這樣抓著我,怎麼給你燒得勝羹?”

沈沅喜歡親自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