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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能點頭稱善。

朝會後,皇甫袞點點手說:“楊將軍,請留一留。”眾臣都退盡了,連皇甫道知都離開了,偌大的朝堂只剩下高坐的皇甫袞、他身後的那名老宦官,以及侍立在下的楊寄了。

楊寄搶先跪下謝罪:“陛下見恕!昨日臣為女兒的事,和公主吵架了。公主說臣不敬,臣心裡愧悔,但是說臣有不臣之心——”他肚子裡文縐縐的詞兒用完了,愣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那真是‘開啟棺材板喊捉賊——冤枉死人’!”

皇甫袞愣了一會兒才聽懂他的歇後語,忙撫慰道:“朕知道。夫妻間拌個嘴,難免有的,將軍一心為國,誰人不知?朕哪有不明白的?”他沉吟了一會兒,說:“庾含章在雍州,怕只怕他順勢把那裡的人都收入了自己的麾下,以後再想節制他,可就難了。”然後目視著楊寄,等他明白過來。

雍州的人是楊寄的死忠,楊寄並不擔心,正想駁斥過去,但臨時腦子裡轉了轉,因而出口的話就完全不一樣了:“啊呀,確實是啊!我也擔憂呢!可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庾太傅能乖乖聽話?”

皇甫袞笑道:“不要緊,朕先下旨,站住地步;將軍再寫信給荊州、雍州的部屬,叫他們陽奉陰違,別讓庾含章好過;然後麼,仗一打起來,庾含章勢必左衝右突,只要糧草一缺,要勝利自然就難了。”

楊寄眉稜微微一挑,讚了皇甫袞一番“陛下英明”,又問:“可是庾含章兼領揚州這塊富庶地方的刺史。若是命令揚州各縣火速運糧到涼州雍州去,陛下又不好問他個‘自給自足’的罪名?”

皇甫袞冷笑道:“朕已經想好了,等打起來,庾含章自顧不暇,我改任他為西北三郡的都督,明升實降,把揚州收回來。”

嗬,連這仗會打起來都這麼篤定,不說他皇甫袞裡通外國都不信!楊寄道:“可是陛下總不能自己當刺史吧?”

皇甫袞道:“只能辛苦攝政王兼任了。”

楊寄拊掌道:“好好好!太初宮禁軍十分之四在攝政王手裡,建鄴城防十之五六在攝政王手裡,馬上環繞建鄴的揚州郡十縣也全歸攝政王所有,自家人自然是能夠篤信的!”

皇甫袞忍不住色變,求助的目光忍不住就瞥向身後那個老宦官,而老宦官應以一聲輕輕的咳嗽。

楊寄是賭場上打過滾的人,這些細微的神色雖然只發生在極短的時間裡,還是逃不出他一雙火眼金睛。他低著頭,不讓自己的一絲神色落入別人的眼睛,心裡忖著:這老宦官只怕才是真正給皇甫袞出謀劃策的人。揚州刺史的品級不高,職位至關重要,素來都是尚書令或中書令兼任的,現在看他還敢給誰!

談完這些話,楊寄踟躕了一下,對跟隨自己的人說:“還是回公主府吧。”

公主府坐落在建鄴的東南,背臨青山,風景格外優美。可惜這樣花紅柳綠的好時節,這樣溫暖舒適的好時光,卻因託身非人,而惹得永康公主皇甫道嬋看著府中花事,都只覺愁紅慘綠,無以排解。

突然,一個侍女提著裙子飛奔到門口,隔著簾子對斜臥在矮榻上的皇甫道嬋說:“稟公主!駙馬回來了!”

皇甫道嬋頜角一鬆,但驕傲地背過身道:“回來怎麼啦?我又不想見他。”

侍女抿嘴笑道:“那就讓駙馬在外頭站著可好?”

皇甫道嬋眉稜一挑,順著侍女手指的方向,從半透的煙霞紗朝外望去,果然看見楊寄還穿著朝服,恭恭敬敬站在正房院落那塊碩大的太湖石邊,石頭縫隙裡種著薜蘿杜蘅等香草,因而小蟲子不停地在藤蔓中鑽來鑽去,大概也不時地騷擾到楊寄,隔一會兒就見他伸手在臉前揮動一番。

皇甫道嬋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那臉頰、那身形,實在是養眼得很。身邊服侍的人低聲道:“公主,午膳的時候到了,可傳膳麼?”皇甫道嬋想了想說:“好吧,傳膳吧。”

“可請駙馬一道進來用膳?”

皇甫道嬋冷笑道:“請他做什麼?膈應我?”

公主府的日子日常也是那麼奢靡,一道道熱騰騰的菜餚從楊寄鼻子前端了過去,碗蓋雖然沒有打起來,可那誘人的香味還是會傳出來。楊寄一夜沒好睡,早晨心情不好只胡亂喝了半碗粥,又在太初宮站了幾個時辰,又在公主門口站了這近一個時辰,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可這個該死的小娘們居然不請他進去吃飯!

只等裡頭公主吃完了,皇甫道嬋才又把目光轉向外頭站著的楊寄,他這會兒似乎有些站不住了,抓耳撓腮的一副猴急相。皇甫道嬋甚覺他這副模樣可愛,低聲對兩邊人笑道:“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