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1部分

看,慌得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最後問站在一邊的市令:“使君!這怎麼一回事兒啊?”

市令攤攤手,無奈地說:“他們腰牌拿出來,是建鄴永康公主府的人。天曉得為啥要這樣做。這些人抬抬腳趾比我的頭都高,說了要我帶個路,我敢不帶?”

沈沅和張氏趕緊上前扶路雲仙起身,但她蜷縮在地上,額角是汗,眼角是淚,對這無妄之災雖不知來由,卻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郎君……這怕是墮胎藥,你是不是得罪了誰?”

駱駿飛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了:“老天!別說我不得罪誰,就是得罪了誰,也斷不會和建鄴的公主府扯上關係啊!”

沈沅道:“現在甭管這茬兒!快叫郎中,找穩婆!”她扶著路雲仙,想讓她坐到軟席上去,騰轉了幾步,就發現自己一手鮮血——路雲仙的裙子已經被血浸透了。駱駿飛慌慌張張叫嚇軟了腿的小夥計去找郎中和穩婆。

穩婆不用找就來了一個,說是被命過來看著路雲仙小產完畢,要去交差的,差點被駱駿飛打出大門去。然而郎中來了以後,診了脈,又聞了聞地上灑著的藥汁的氣味,搖了搖頭說:“宮血已經動了,滑胎在所難免。趕緊叫穩婆來伺候,順順當當小產,大人也還保養得回來。只是,藥里加了好多麝香和紅花,不僅是勢在必得,而且是衝著將娘子絕育來的。認命吧!”

穩婆又重新過來,檢視了路雲仙的情況,嘆口氣說:“準備一隻乾淨馬桶,再燒點熱水,胞衣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過了不足半個時辰,穩婆又出來了,伸著兩隻滿是血的手,對抱著腦袋懊喪的駱駿飛說:“大人沒事,失血有些多,日後要好好補養。只是可惜了,是個男孩,都看出形兒來了。”

駱駿飛這下再忍不住了,敲著自己的腦袋“嗬嗬”大哭起來。穩婆洗了手,到外頭向公主府的來人彙報情況去了。沈沅膽戰心驚之間,隱隱覺得這一切與自己有關,卻也說不清道不明,只是身上一陣又一陣地出冷汗,連張氏都悄悄問她:“妹子,你怎麼了?臉煞白的!”

沈沅說:“我想去看看雲仙……”

張氏猶豫了一下,看看手裡的綢布零料,看看抱著頭在地上哭得不知所措的駱駿飛,嘆了口氣說:“好吧!這家子也夠慘了,怎麼遇上這樣的飛來橫禍?咱鄉里鄉親的,還是多關照著些吧。”

路雲仙躺在鋪子後頭臨時休息用的小榻上,失血的臉白得嚇人,半闔著眼睛,眼角垂下一道淚痕。一旁的小几上放著一碗熱紅糖水,沈沅端起來,舀了一勺吹溫了,送到路雲仙的口邊,柔聲說:“妹子,喝一口吧,漲漲力氣。”

路雲仙睜開眼睛,看了看沈沅,又看了看張氏,那雙美目彷彿是“譁”地一下蓄滿了淚水,洶湧地流出來。張氏忙道:“妹子!小產和正式生產是一樣的,這麼哭要害眼睛的!”

路雲仙艱難地伸手抹了抹淚,就著沈沅的勺子喝了兩口紅糖水。她在建德王府上待過相當長一段時間,骨子裡比駱駿飛見多識廣,勇敢大氣,傷心是傷心,卻沒有蒙了心智,她看了看沈沅道:“說我,或者我郎君會得罪公主府的人,打死我也不信。我剛剛想,若不是建德王那裡使的么蛾子,就是永康公主誤會,因為我曾經是賜給楊寄的小妾……只是不曾想,她手段下作成這樣!”

她說不下去了,“呵呵”地冷笑,目光中滿是憤懣,俄而又傷慟起來:“我好容易懷了這麼個男孩,更是舅姑心心念念期盼的,如今就這麼給糟踐掉了……她縱使惱我,弄斷我的手腳,弄瞎我的眼睛,我都不至於這麼恨她!”

沈沅不知說什麼安慰她,只能拍拍她修長潔白的手,又給她餵了幾勺紅糖水。張氏道:“我們到底是外姓,我叫小駱掌櫃進來陪媳婦。”

張氏出去不過片刻,又發足奔了回來,她素來快人快語,大聲嚷嚷著:“了不得!了不得!小駱掌櫃忍不住氣,去縣衙敲登聞鼓了!”

雲仙驚得坐了起來,拍著床板道:“他這個傻子!自古民不與官鬥,何況是公主府!他這麼鬧騰,是連命都不想要了麼?!”

果不其然,很快,大家就得知,駱家的小掌櫃駱駿飛,因妻子莫名被公主府的人灌下了墮胎藥的事,上縣衙狀告永康公主。驚呆了的縣令回過神來,哪裡敢動公主府!下令以“越級”“誣告”兩項罪名,將駱駿飛重責八十杖,關入了秣陵縣的大牢。駱家僅此一個獨子,他父母為了救兒子,賣掉了家裡的鋪子和地產,換得了賄賂的錢送進衙門。縣令見到財帛,總算網開一面,已經上了身的板子收不回來,但許駱家延醫用藥;人雖然沒放出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