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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子,把人叫進來在前頭問呢。”

寶釵訝然道:“這都沒開衙,怎麼就接案子了?”

賈璉道:“是個老太婆,攔住轎子鳴冤的,約莫是說她兒子不見了,多半是被人謀了性命,問她可有證據,又拿不出,只顧著哭,我想這城裡三個縣衙,一個府衙,若真有天大的冤屈,為什麼不去府衙鳴冤,偏要到咱們這裡?別是人家下的套子,專等著寶玉去鑽呢。可惜我的話寶玉又不肯聽,我就來後頭找你們,你們勸勸或許有用——都是自家人,你們也不必特地避嫌,直接跟我到前頭去就是了。”

寶釵道:“我去看看罷。”挑簾子出來,黛玉也道:“我還沒見過問案是什麼樣呢,我跟你去。”

寶釵笑道:“又不是堂審,有什麼好看的?”雖如此說,卻一手挽住她,賈璉在前帶路,一路轉到偏廳,果然聽見裡面不住傳來婦人哭聲,入內一看,只見寶玉一身便服坐在椅子上,一個年老的婆子跪在地上,一行哭,一行說,一個人在旁站著,將她的話轉成官話,見黛玉與寶釵進來,慌忙背過身去,頭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半分。

寶玉見她們兩來,滿面歡喜道:“寶姐姐,你們來的正好,我頭一天上任,斷案之類的,也不大懂,你們同我參詳參詳。”

黛玉聽他當著賈璉與下屬的面說這話,免不了白他一眼,寶玉得了她的眼色,立刻便知內裡,反而卻笑對那旁邊的人道:“這位薛姑娘是我的好友,是個有決斷的,日後你們待她就要如待我一樣。”又對寶釵道:“這是本縣典史王成。”

寶釵見寶玉竟不避諱,索性也大方起來,直接問道:“你是哪裡人,從前是做什麼的?”

那王成不敢抬頭,只低著腦袋道:“下官是本地人,從前是長洲的縣尉,主掌緝盜事,如今在這裡做典史,老爺沒來之前,衙內諸事,都是下官暫理。”

寶釵笑道:“原來是典史老爺,妾身是金陵人士,姓薛,日後還請多多關照。”

王成連連道:“豈敢豈敢。”因見有女眷在,倒不好停留,便作勢要和寶玉告辭——他是故意要叫寶玉留他,蓋因揣度寶玉不通方言,審案還要倚仗他,誰知寶玉客客氣氣與他作別,等他走遠了,便湊到黛玉身邊道:“林妹妹,這個人剛才在哄我!他欺我聽不懂吳語,其實我跟你這些時候,已聽得懂三四成了,好幾處他都沒同我說。”

寶釵咳嗽一聲,站在他與黛玉身前,又看一眼賈璉,賈璉笑道:“我也沒見過審案,留我聽聽可好?說不定我還能出些主意呢。”

寶玉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不好的?”喚人重新沏茶,那老婆子不通官話,見典史走了,越發不敢說話,黛玉便親去扶她起來,用吳語問了幾句,那老太婆見有人懂吳語,反而有些畏縮似的,戰戰兢兢回了幾句,黛玉打發她出去等著,轉頭對三人道:“她說她兒子一個月前拿了一百兩銀子出去做買賣,本是同表弟約好在前頭一個鎮子見面的,誰知表弟在那等了三天也不見人,報給里正,派人沿路搜尋幾日,並無蹤跡,問附近鄉鎮也沒人聽說,於是報了官,官府因沒見屍首,也不大理會,一拖二拖的,拖到而今,這婆子聽說有新縣令上任,就來鳴冤了。”

寶玉道:“奇怪,這道與王成說的一樣了——方才我分明聽見他們兩個說‘在外辛苦’以及‘新老爺生得秀氣’等話,拉拉雜雜一大堆,不大像是案子的事。”

賈璉道:“都是一地鄉親,又是先去告過狀的,王成早知道內情,和她聊聊家常,再轉述案情,也不為怪。”

黛玉冷笑道:“她一個民人家的婆子,怎麼知道你幾時上任,又那麼湊巧在回衙的路上截住你?再說你帶著那二三十個衙役,一個兩個都是白拿錢不幹事的麼?就放任這婆子靠近你,若是刺客怎麼辦?”

寶玉失笑道:“我這小小縣令,怎麼會有刺客來殺我?你多心了。”

寶釵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心些總是沒錯的。”又責備道:“你也是,人家遇見路上來鳴冤的,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怎麼你倒一下就接了,這人一定是告狀無門、走投無路,才來尋你,說明此案一定有棘手之處,令其他幾個衙門都推脫搪塞,你新官上任,就辦這樣的案,辦得好了,顯得府衙和其他兩縣無能,白惹人忌恨,辦得不好,人家正是要看你笑話的時候,怕不落井下石呢!”

寶玉笑道:“寶姐姐說的在理,只是我也有我的想頭,一則她當時正好衝到我的轎子前,避無可避,二則街上那麼多人,又多半都是認識她的,我是剛到任的新官,正是要安民的時候,遇見狀子,卻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