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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來了,只當他哪裡又是什麼古怪的病症,就不好再逼他,只悶悶坐著想寶釵,兩人一路無話。

賈母的車駕回府時候,府內的車馬還未全出城,途中遇上,又免不得折騰一番才是。

待到進門,賈母要請人來看,寶玉忙說好了,賈母不放心,到底派人請了個大夫,開了兩貼方劑,並黛玉也一道趕進屋子裡靜養去了。

黛玉掛念寶釵,待賈母午睡時候,喝令丫頭們不許告訴賈母,自己帶著雪雁兩個又悄悄兒走到梨香院,遠遠的只見四下無人,葉落風冷,快步入內,寶釵端端正正躺在床上,面色倒還好,只是臉上長了幾個紅點,再摸摸額頭,略有些熱,也不知是不是感風。

黛玉起身看了一圈,單找到一個看門的小丫頭,悄聲問:“人呢?”

那小丫頭道:“姑娘午睡,不讓人在旁邊,都散去了。”

黛玉面色不悒,叫她打了水,自己擰了帕子,給寶釵擦了一下,又略揭起錦被,在她肩上一按,也是汗津津的,便輕輕把胳膊拉出一半擦過,再換另一側,寶釵半夢半醒,口中似唸唸有詞,黛玉也不去聽,只慢慢擦汗,寶釵夢中忽然喚了一聲:“寶玉。”黛玉手上一頓,寶釵皺著眉又叫了一聲:“寶玉。”黛玉只覺手上帕子忽然沉重起來,咬著下唇,木木給寶釵將手腳擦過,聽見腳步聲,方丟下東西,從後面繞出去了。

青雀帶著小丫頭端藥來時寶釵正好模模糊糊睜眼,青雀忙扶她起來,寶釵喝一口藥,道:“我隱約覺得誰來過似的。”

青雀道:“我就去看了看藥,這麼一會工夫,沒瞧見誰來過。”

寶釵點點頭,自己覺得好些,又問:“顰兒在哪?”

青雀道:“今日老太太去上香了,想必是跟去家廟了。”

寶釵悵然道:“也好。”那一吻於黛玉自然是雪泥鴻爪般過往無痕,於她卻是翻天倒海一般的大事。何止那一晚,便是之後幾天,她也總是神情恍惚,連賬目都算不下去,全交付外頭管事們草草處理,其後又是熱毒,又是著涼,竟又低低發起燒來,所幸這回病情不大嚴重,只在屋子裡躺躺,服些方劑就好。然而才修養好些,又新添一症:只要寶釵一睡下,就夢見過去的事情,尤其是寶玉與黛玉兩個情好交接、耳鬢廝磨之處,舉凡她上輩子見了,或是沒見的,都要真真切切地在她眼前過一遍,寶釵也分不出這些是真發生過還是自己的臆想,她唯一隻知道這些夢景叫她很不愉快。那種有什麼東西梗在心頭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的感覺實在噁心,連她夢醒來以後想到都要大皺眉頭。

寶釵喝過藥以後起身慢悠悠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冬天冷清清的,連薛姨媽都不在,院子裡除了幾處落葉再無甚裝飾,光禿禿的看著叫人越發心煩。

青雀打量她的心思,便道:“不如去園子裡走走,許是有人先回來了呢。”

寶釵道:“都巴不得出去呢,那有這麼快的!”青雀便和鶯兒一道勸她不要悶在自己院子裡,寶釵想了想,道:“我去花園裡看看吧。”抬腳進門,卻鬼使神差地又走到黛玉屋子門口,看見丫頭們都在,就是一喜,想到自己臉上熱毒未褪,慌忙轉身要走,又被叫住——黛玉本來站在外間廊下喂著鳥,看見寶釵來了,便揚聲笑道:“寶姐姐怎麼倒想起到我這來了?”

寶釵聽她話音不對,抬眼看她,黛玉拿著帕子包著些粗糧喂阿蠹,眼睛一看也不肯往這邊看。

寶釵笑道:“我躺久了有些頭暈,所以出來走走,不知怎地就走到你這來了。”

黛玉道:“原來是不知怎地就走過來了,我還當是聽見門口報了,特地過來呢。”

寶釵道:“我哪裡知道你們回來了。”

黛玉便道:“哦,原來你不知道是‘我們’回來了。”

寶釵蹙眉道:“我是說你和紫鵑她們,還有誰也回來了?”才問出去,見旁邊晴雯走出來指派小丫頭子去拿成藥,便道:“寶玉也回來了?”

黛玉把手帕子一甩,裡頭包的粗糧落了滿地,阿蠹就撲騰著去啄,腿上拴著鏈子,又飛不下去,急得在半空直拍翅膀,又尖尖地叫。

寶玉從裡頭走出來道:“你又欺負阿蠹了,趁早把它給我算了,正好同我那隻做一對——寶姐姐?”

寶釵對寶玉一笑,黛玉見了越發不是滋味,甩著手進屋去了,寶釵見她又不知在生什麼氣,正要進去,寶玉卻只道她在怪方才的事,忙跟進去道:“好妹妹,真沒什麼事,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了。”

寶釵便止了腳步,站在當地,想起前世與夢中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