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若她這幾百年裡有一絲絲的努力去修行,也不必時時刻刻都要她護著自己。
儘管弱小,但她從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既然情況已經遭成這樣,那麼她就算是死也要與玄翎一起。
如果……註定她跟玄翎都要死在這裡。
初息看了一眼越發陰沉的天,想要強行將腦袋裡的疼痛強壓回去。神識強撐著去探尋熾元丹的存在,可熾元丹就像石沉大海,毫無痕跡,無處可尋。初息心裡一陣焦躁地強行催動神元,額間鳳翎紅光大作,在她身上燃起一層浮火。
西鏡面色一凜:“你要做什麼!”
初息想起,從前在芙蓉閣的時候她還糾結過,這位芙蓉閣主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呢?如今想來,即使真情也是假意,情是對熾元丹的情,意是對自己這個容器的意,從未變過。就好像她對玄翎,到底是在哪個環節生出來的情,雖然她無從考究,但可以確定的是無論她多努力的規勸自己,也還是不能忘。
見初息眼中生出了死意,西鏡頓時領悟過來她想要做什麼,一掌拍在岌岌可危的結界上,帶出怒意滔天的震動:“你想要自毀神元?你以為這樣就能把熾元丹一併毀了?你太天真了……。”話沒說完,聽見半空中十分輕的一聲冷笑。未等她抬頭,一記帶著狐臊的罡風扇了過來。
罡風凌厲,西鏡被這一巴掌扇吐了一口血,飛起裝到山壁上後歪著腦袋滑了下來生死不明。
狐妖踩著雲頭落到結介面前,打量了初息一眼,又哼起一聲冷笑:“這神君以為用這麼個破爛罩子就能攔得住我嗎?”她手裡捻著一根連著“弒神陣”的妖絲,往鳳翎生出的結界上一彈,弒神之力被引了過來。只聽見一聲如玉片破碎的細微聲響,結界從頂端開始瓦解。
萬丈冰泉的寒氣呼啦一下子從瓦解的缺口上紮了進來,茅屋與茶具在消散之前被凍成了冰塊,初息身上的浮火被寒氣一逼,服帖在她身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火光。
“你就是熾元丹?”狐妖一步三扭的走到初息面前,看了眼她身上兒戲似的浮火,抬手在她額間一拍。
鳳翎印記攸地暗了下去,浮火被風吹散,連她用盡全力催動的神元也沉寂了下去。只留下一口腥甜梗在喉頭,嗆得她急咳不止。全身的力氣被抽走,一下子跪在了被寒霜傾覆的地面上。
結界已經消失的一片不剩。
初息冷然地瞪著狐妖一言不發,狐妖一隻手掐著她的下巴將她整個人拉扯著,笑道:“你放心,我不需要雙修來借去熾元丹之力。”她的手掌輕撫在初息的小腹之上,刺痛感一下子從初息的腦門齊齊湧向小腹,她從沒有這麼清晰的感覺到熾元丹的所在,並且能感到熾元丹正一點一點的被這狐妖向外引出。
初息咬緊牙關想要將熾元丹穩固在體內,以雞蛋碰石頭的妖力去跟狐妖抗衡。那點兒妖力往狐妖在她體內引熾元丹的妖力上一撞,如蜉蝣撼樹螳臂當車,阻擋不了分毫反倒將五臟六腑都震出內傷。
小腹上已經可以看到熾元丹金光燦燦的神光,狐妖的妖氣在她體內橫行,生出猶如被撕裂的痛楚,初息大氣不敢喘一口,那是種連死都無法跨越的痛楚。手指顫抖著扣住狐妖的手腕,生死一線之間,不知怎麼生出來的力氣扭著狐妖的手腕拉離自己的小腹,熾元丹順勢反彈回初息體內。
從前的那股灼熱感像是被增大了百倍,險些要將初息的骨頭都給燒化了。
狐妖一愣,不敢置信自己的手腕差點被這化形期的小妖給扭斷,可緊接著下一瞬,方才暈死過去的西鏡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手裡的洛水劍從後心貫穿到狐妖前胸。
“弒神陣”中,狐妖本尊心口一疼,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不過一個元神凝出來的分身,也敢在我面前造次。”西鏡舔掉唇間未乾的血跡,收起手裡的長劍之時,狐妖扭曲的臉凝成一個亮點散開了去。西鏡上前扶了一把看上去虛弱地快要歸西的初息:“初息,你怎麼樣?”
初息忍著灼人的熱度躲開西鏡的碰觸,只是骨頭髮軟,一步就是一個趔趄。
西鏡看著初息的背影問道:“你想去找那個小鳳凰?”
初息踉蹌著‘弒神陣’的方向去,突然腳步一滯,身體被一股力量定在原地。她緩緩直起身子,眉宇間痛苦的神情不復,回頭看了一眼指尖黑氣縈繞的西鏡,眼底紅光一閃,唇線一彎:“終於按捺不住了?”
西鏡也露出一個同初息如出一轍的笑容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初息道:“如果是西鏡,她會稱我為小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