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後院的大樹上,兩人看著工兵爬樹,沒有注意到前院在大壩堅守了一夜的段奕桀已經回來。
指揮部提供的資料很翔實,不僅包括了賑災,也清晰地描述了災區的受災狀況。看到那些描述,許良辰蹙起了好看的眉:。。。。。。窪地河溝裡浸滿了汙濁的水,時不時有人或動物的屍體漂浮著,現在正值夏日,氣溫很高,此類浮屍處理不好必然會引發蘊疫。。。。。。後面的處理意見是:務必迅速處理,保證水源不受汙染,水災消退後,加大消滅鼠類蚊蠅,避免瘟疫蔓延。
看著那筆蒼勁有力、鐵畫金鉤的字型,許良辰知道是段奕桀的批註,不由鬆了口氣,這才繼續接著看下面的資料,一邊把有用的記錄下來,並翻譯成需要的文字。
因為天一直在下雨,所以天色陰沉,就算天亮之後也分瓣不出是早晨還是日中口不知過了多久,許良辰覺得眼睛痠痛頭也有些暈,往桌子上一趴想略略休息一下,誰知卻沉沉睡了過去。
段祺萍聽梁於文說大哥回來,急急趕過去,卻發現段奕桀連日勞累本就有些不適,加上昨晚在水裡泡了整夜,有些發燒和頭暈,副官再三勸說,直到開會的時間到了才回來。堅持著開完了救災緊急會議,人已經有些堅持不住,隨行的軍醫開了藥吃下去便昏睡過去。
段祺萍照看了一會,匆匆趕回來想告訴許良辰。畢竟她是大哥的妻子,又是心上人,見到她大哥必定好的快些。兩人新婚次日即別離,能早會兒見到也是好事。
回到居住,屋子裡依舊有些陰暗,一盞昏黃的燈火光跳躍,門開處帶進一陣溼熱的風,吹得桌上的紙張揚起來。許良辰伏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羽扇般的長睫在凝白如玉略顯蒼白的臉上投下一層淡淡的影子,因為休息不夠,眼下一圈青黛色,襯得人益發風姿楚楚年輕而嬌美。
看著眼前的女子,段祺萍心裡泛起一股憐惜。十里洋場,誰不羨慕這位二小姐飛上枝頭嫁入大帥府從此榮華富貴?又有誰知道小夫妻新婚次日即別離,再見面卻是在水災氾濫之地?明明近在咫尺,卻雙雙疲倦如此?
暗暗嘆了口氣,走進去把地上的紙張撿起來放到桌子上,視線轉處,卻見許良辰的手仍舊緊緊抓住翻譯的資料邊緣,睡夢中也沒有放開。
或許是聽到動靜,許良辰小扇子般的羽睫輕輕顫抖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過了一會兒看清是段祺萍,放開了握住資料的手指,眉眼微彎,有些歉意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輕聲道:“抱歉,我睡著了。。。。。。資料是不是趕著要用?還有一點,我很快就可以做好。。。。。。”
段祺萍憐惜地笑笑,有些遲疑有些試探地輕聲說:“對不起,把你吵醒了。。。。。。資料還不著急。。。。。。大哥回來了,可能這幾天疲勞過度,他有些發燒。。。。。。你彆著急,剛吃了藥睡下了。。。。。。要不你先歇著,發射裝置裝好,還要播音,你也得休息。。。。。。”這夫妻兩人都累得夠嗆,可千萬別堅持不住才好。
許良辰聞言心裡一緊,看著段祺萍卻不知道該如何相問,抬眉看去,“要不要去看看他”這句話,段祺萍雖然始終沒說出來,但寫在臉上,而且也不等於許良辰沒聽明白。不管怎麼說,那個粗魯的土匪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現在他的妹妹和自己訴說哥哥的病情,自己如何做到無動於衷?
見他和普通士兵一樣站在水中,不顧自身安危搶險救災,說許良辰心裡沒有震撼、沒有一絲感動是不可能的。他在發燒,許良辰更不敢大意。。。。。。這時代醫學尚不發達,沒有療效迅速的藥品,發燒弄不好就是大事。。。。。。任你壯的象頭牛,一旦燒起來沒完沒了,不過幾日好好的人便有生命之危。
雖說冷麵大少位高權童.不愁沒有好醫生.不愁沒有人殷切照顧.但畢竟這裡是災區,自己是他名義上的新婚妻子,不去照顧實在說不過去,而且若是傳回燕州,聽到自己對冷麵大少不管不顧,那對大帥公婆還不得剩了自己的皮兒?
見許良辰臉上神情幾番轉換,似擔憂似心疼似煩惱,段祺萍以為她還是新嫁娘,既擔心又難免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輕輕笑了一聲,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傢伙常年帶兵,又年輕體壯,雖然有些發燒,不過是積勞成疾,大壩保住休息幾天便會好的。。。。。。”
許良辰紅唇微彎默默一笑:“我。。。。。。還是過去看看吧。。。。。。檔案我可以拿過去翻,一會兒就好了。”
段祺萍深深看了她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心裡既喜且慰,畢竟已經成婚,良辰現在心裡也開始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