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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有多麼狂猛。這個素來霸道強勢的男子,在這樣的花燭夜,就這樣容忍了自己的堅持而沒有強行索取丈夫的權利……她心裡沒有一絲想法甚至感動,是不可能的。

楠木雕花喜床上,兩人一個坐在裡側,一個靠在床邊,不近不遠地坐著,段奕桀起身倒了杯水遞過來,看著她:“良辰,儘管並不情願,但你答應婚事,我依舊很高興,高興你選擇了與我攜手……良辰,我現在才知道,這世上,一個人總是另一個人的傻瓜……”

她在新婚夜拒絕,他不是不難過不是不掙扎的,最終卻還是笑著退讓了,細細想來,這似乎不僅僅是容忍,是什麼樣的感覺令他有這種寬宏?許良辰接過茶杯的手一頓。

“在你心裡,我是什麼樣的,能告訴我嗎?或者說,只有厭惡?”段奕桀輕抿著茶水,語氣溫柔地問道。許良辰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想了半晌輕輕地搖了搖頭,想起他說過的不許沉默,又低低說了一聲:“……沒有……”

不清不楚的話,段奕桀卻欣喜地抬起眼睛看著她,過了一會一笑卻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了話題道:“不管怎麼說,我們是夫妻了,我覺得你肯定不想只做個飯來張口的少奶奶,但是再從事新聞業,畢竟有些不大方便……”

許良辰有些意外地看著段奕桀,對面的男子烏髮黑而濃密,一張線條鮮明的臉劍眉星目,淡淡的光影中,有一種異樣的俊逸,許良辰的心“怦怦”跳著,他是在替自己打算婚後的工作?

“還記得上次我帶你去的那個院落嗎?那是政府新建電臺的所在,現在建設工作、裝置已經全部到位,你聲音柔和甜美,又精通多國語言,願不願意接了播音的部分工作?”他習慣性地轉著手裡的杯,微挑了劍眉。

不經意地小小習慣動作,有些讓許良辰愣神,段奕桀對自己竟是這樣地瞭解和寬容?他明白自己的理想,瞭解自己的所長,新婚夜說的竟是未來的工作?!

“……那我手上的工作要交出去嗎?”許良辰低聲問道,段奕桀卻說她這部分的廣播是對外的,屬外交部管轄,工作上並沒有衝突。

兩人一問一答,新房的氣氛逐漸柔和溫馨起來,聽段奕桀說著軍政府下步的工作,練兵、教育、農業等的現狀和他的想法,許良辰的心情一會沉重一會激昂,原來有這麼多的百廢待興,有這麼多的大事需要人去承擔。

和這些事比較起來,自己一個人的事是多麼渺小不值得一提……聊著聊著,不覺時間流逝,靠在床頭的許良辰慢慢睏倦了,最後連眼皮都抬不起,卻不敢躺下去,只靠著床頭淺淺眯著,後來還是段奕桀幫她拉上薄被,自己也和衣躺在床上睡了,竟然一覺天亮而無夢。

段奕桀在軍營裡生活慣了,每天都會準時醒來。一如既往睜開眼睛,朦朧間正要起身,卻覺得左臂被軟軟攀住。低頭看去,卻見許良辰攀住他的手臂,還沉沉睡著。

這從來沒有過的事,讓段奕桀情不自禁眨了眨眼睛,薄唇微勾露出一抹笑容。他十幾歲便跟在父親身邊帶兵打仗,見到的都是硝煙炮火,醒來映入眼簾的也多半是冰冷的槍支,這樣被女子軟軟攀住,真是從來沒有過。

鼻端傳來女子特有的幽香,他一時間有些神迷。看著那張沉靜睡去的芙蓉面,他知道,從見到她的那刻起,自己就對她有了不同一般的渴望。可是,她卻依舊緊緊關起心門。

看著窗簾後隱隱的天光,半是自嘲地一笑,段奕桀微微搖頭,昨晚再不許人鬧洞房,沒有人不以為他是如何春風得意,誰知竟是辛苦的煎熬,美人在抱有的看沒的吃呢。又默默躺了一會,正想輕輕將手臂抽出來,卻聽良辰低聲含糊地咕噥了一句什麼,段奕桀一怔,臉色一變,直直看著她的臉,正握了許良辰皓腕的手不覺一緊。

似是覺得不舒服,許良辰動了動,睜開了迷濛的眼睛,半天才回神,卻只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男子,似乎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你醒了?”段奕桀低沉帶了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神色平靜,語氣淡然,和往常沒有不同。

“……早。”許良辰垂眸,恍然想起昨夜種種,臉上微微一紅。

段奕桀點頭,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冷不丁往懷中一攏,俯身低問:“昨晚是我們的花燭夜,還記得嗎?”黑眸深不見底,凝視著她的眸子,臉上少有地調笑意味。

“什麼?”許良辰一臉迷惑地抬頭。他一低頭她一抬首,烏沉沉的明眸照得他呼吸一滯,無數次午夜夢迴,這對星辰般的眼總閃閃爍爍,如今卻近在咫尺。那櫻唇閉合,那一瞥一顧,是他思念了多少次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