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這個一起長大的兄長。
帶了澀然地一笑,轉眼卻見段祺萍似乎微微動了一下,不知為什麼唇角浮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江竟蕪心裡一動,想起那夜在大堤說起未來之中國,眼前的女子滿懷希冀與憧憬,唇角輕勾,綻開了難得的爽朗而美麗的笑容。
他驀然發現,段祺萍這樣的笑和她不笑時,完全是兩種模樣。不笑的時候,她端莊裡透著淡淡的書生氣,挺嚴肅凜然:而這一笑,就彷彿漫天的霞彩,一下鮮活俏麗了起來。想著她的笑容,江竟蕪沉悶的心裡悄悄開了一個缺口,起碼那段兩個人算是接近的日子,段祺萍還是多笑容的,那說明自己還沒有令名主筆不喜吧。
醫生也不得不感嘆段祺萍生命力之頑強……手術後第三天,她徹底清醒過來,而且,很幸運地,傷口沒有嚴重的發炎,恢復的程度超出了醫護人員的預期。當王院長欣喜地告訴段奕桀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不會再有大的反覆,只是左臂可能受到一點影響,靈活度稍遜以前,堅持鍛鍊後應該可以復原時,段奕桀身側的許良辰忍不住含笑落下淚來……這煎熬的三天三夜,吊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下來。
此後的日子,許良辰依舊每天和江竟蕪輪流到醫院照顧祺萍,午飯也總是彭明霞送過來。廚師似乎知道許良辰對雞絲菠菜頗有偏愛,很是盡責地每天都有類似的菜餚,當然,出現最多的還是菠菜。
現在,中午時候躺在床上的祺萍偶爾會和她一起用飯,戲言病號餐做的再好,也不如送來的愛心大餐精緻。看許良辰吃的開心,她笑著道:“想不到你也喜歡吃這個,我可是很久沒吃到了……這是記憶中的美味呢。”
話外之音許良辰並沒有聽出來,只是笑著夾了一筷子送到她的碟中:“我素來不喜歡葉狀青菜,不過這道菜做的實在好,吃了許多次也還喜歡。”段祺萍張口欲說什麼,卻注意到在一旁的彭明霞對自己微笑著施眼色並悄悄擺手,頓悟地點了點頭,有些好笑有些感慨地看了看許良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勸許良辰多吃點。
日子過的很快,一週之後,王院長說只要小心祺萍可以移動,於是段奕桀帶了一行人回燕州……那裡的醫療條件畢竟勝過閩州,祺萍回去養傷會好些,再說日本人所謂的商務談判也有了新的情況。
回到燕州,祺萍被直接送進軍政府特別療養院。安置好,段奕桀回大帥府向段政勳彙報工作,府裡眾人牽掛祺萍的傷,來來往往探視。知悉情況的許良辰便留下來陪伴,很是忙碌了大半天。等到眾人離去,已是夕陽落山的傍晚時候,看著祺萍用了晚飯,走出小樓,便見到遠處兩個侍衛正持槍阻止一個人走近。
“小辰……”正向車子走去的許良辰聞聲回頭,被侍衛攔阻的是江竟羌。
見許良辰和江竟蕪相識,侍衛忙立正敬禮:“報告少夫人,屬下奉命,無特別通行證者一概不許靠近。”
許良辰歉意地看了江竟蕪一眼,祺萍在這裡養傷,段奕桀必定會嚴密保護,明知道竟蕪會來,自己剛才事忙竟忘記讓羅宏文留證伴給他了。想了想微笑著謝了侍衛:“兩位辛苦了,江署長是我……少帥和二小姐的朋友,請兩位稍作通融,通行證我一會送過來可好?”既然少夫人願意作保,話說的那樣客氣,兩個侍衛自然放行,敬禮退後讓出路,許良辰轉身陪了江竟蕪往小樓而去。
夕陽西下,晚風清涼,樹葉悠悠飄落,許良辰接了一片在手中看著,輕聲問道:“……廖姨和姨丈都好嗎?”
“嗯,他們很好,母親……一直掛著你,囑咐我告訴你……一定要幸福。”江竟蕪神情有些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對期望中的青梅竹馬轉眼成空,母親除去關心沒再說過什麼,但看自己的眼神卻帶了無限憐惜,更有幾次,撞到她坐在小辰以前那間房內默默無言。
許良辰低了眉眼,心裡五味雜陳,多少次想去看看廖姨,無奈卻總是想著前塵往事便失了勇氣。
廖姨和江姨丈對自己如親生女兒般的愛,那樣的純粹和直接,在往昔的歲月中如一團火,讓她覺得溫暖。但現在,這溫暖卻讓她有些不敢再靠近……如果,如果靠近,這樣的溫暖是不是再也沒有?現在,自己已是段家的媳婦,他們對自己的感情,會不會因為失望而變成灰燼?她害怕傷心,更怕的,是慈愛的廖姨和姨丈傷心……
晚上,盧夫人秉老夫人之意,在偏廳設家宴給兒子媳婦接風。
許良辰匆匆回到大帥府,很自覺地盡著兒媳的責任,給老夫人等長輩請安、問好,回房換了衣衫後便到偏廳幫忙。吳雯絹幾次笑著讓她且坐歇著,她只笑了笑,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