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程先生,這房子是你的。”
“是我的。我覺得自己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浪費了些,就想找個人來合租。”
程澤恩不愧是萌芽的主編,說起瞎話來連草稿都不帶打一下的。人家新聞聯播好歹還在演完以後整理一下稿子 ,證明自己的牛逼是打過草稿的。
這一點上,程澤恩已經跨越了打草稿的初級階段,直接向說瞎話平靜如水的高階階段走去。
程澤恩慢慢的鬆開了手,安然醒神,一下子甩開了僵著的手。
“進來吧,坐下商量。”程澤恩把安然拉進來,起身倒了杯茶“碧螺春,嚐嚐,我這裡只有中國茶了。”
安然環視了一下別墅,別墅裡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儒雅,算不上古色古香,但也沒有那些為了顯示闊氣而故意顯示的那種金碧輝煌。客廳裡擺著兩張太師椅,掛著一幅中國山水畫。山水畫畫的挺有水平,點點幾筆就勾勒出中國的大千世界。
“程先生,這幅山水畫是哪位大師的作品,為什麼我沒有見過?”
“這不是哪位大師的,這是我老師的作品。”程澤恩嘴角含笑,緩緩的說。
“周老師嗎?”
“是的,這幅畫是在我考上北大的時候,他畫給我的。”程澤恩回憶起來周紹軒總是一臉敬意的樣子。
“老先生畫風硬朗,但似乎有所顧忌。好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裡面,有一些沒有說出來的話。”安然看著那副畫,皺了皺眉頭。。
程澤恩笑意更深,“周老師要是早遇上你,就會多個知音。”說完後,又嘆了一口氣:“老師的畫裡,確實有老師說不出來的話。老師是在害怕,他對政治有畏懼感。老師的父母都是在運動中過世的,老師的童年是在運動中過來的。”
安然沒說話,神色有些異樣。
程澤恩繼續說:“周老師在大運動剛剛過去的時候,考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教書。可是在周老師結了婚沒幾年,周老師的老婆就走了。周老師把十歲的淮安領到了大山裡頭,然後就從那裡一直把我們陪到高三。教完我們那一屆後,老師又教了幾年,後來政府把我們那裡的小山村扶植起來。淮安考上了軍校,去參軍了。我就把老師接進來了北京,在北京買了一個四合院,我爸媽和周老師都在院裡住。當時的四合院也沒多少錢,沒想到現在這麼貴。”
“那你怎麼到江蘇來了,你家原來是那裡的?”
“孔孟之鄉。”
“真的啊,我也是,我們是老鄉啊!”安然激動起來,老話說得好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安然覺得她和程澤恩的關係莫名其妙的進了一些。
“你是考的江蘇來的?”
安然搖搖頭,“也不是,我家在我媽媽上大學的時候定居江蘇的,山東那裡是我的祖籍,不過小時候和夭夭在那裡上過幾年學,上了初中以後我們倆才又轉過來。你呢,你怎麼跑到江蘇來的。”
“周老師家在江蘇淮安,這佳緣路離他原來的家很近,周老師原來的家因為拆遷找不到了,我就在這買了個房子。我父母和周老師都喜歡北京,我就在北京給他們買了座四合院,周老師和我爸媽關係很好,他和我爸是幹兄弟。”
“程先生,這個房子無論租金多貴我都付了,開個價。”安然被這房子和房子的故事感動,一拍桌子豪情萬丈的說。
“古人說:相逢何必曾相識。既然是咱倆老鄉又是多年難覓的知音,給你個友情價一個月200,怎麼樣?”
“程先生,這個不好。這房價,恐怕太低了,你這是象徵性的收費,你不想要我的錢,但你覺得不要錢你又怕我心裡過意不去。是嗎?”
“是的。”程澤恩笑了,“你說的對,都說千金易得,知音難求。我這好歹還掙了200塊錢。”
安然看向程澤恩,把手伸過來:“程先生,幸會。”
“安小姐,幸會。”
程澤恩握住安然的手,兩個人笑成一團。
安然可能不知道,除了他老家那裡,她是唯一一個進入程澤恩家裡的人。
程澤恩可能遇到很多個知音,但是他只給了安然機會。
程澤恩遇上安然的第一眼,就唯心的認為他和這女孩有說不出的緣分,他是唯物主義的忠實擁護者,但遇到安然就不可抑制的唯心起來。
“安然,既然是知音,叫我澤恩就可以了。要不,你叫我苗子也行,這是我小名。
我出生的時候家裡的小樹正好發了芽,家裡的人就給我起了個小名叫樹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