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的戰績是10勝9負3平,所以我當然記得他是如何踢球的,並且幸好馬爾科也沒有忘記。
在那整整一個學年中,我們倆成為了足球場上最為默契的搭檔,當時學校的報紙甚至用“雙子星”來形容為學校捧回冠軍獎盃的我們。球場上的默契也讓我們在生活中變得比以前更加靠近,兒時的熟稔也在此時發揮出了它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最瞭解你的一定是你的敵人”。我們幾乎瞭解彼此的一切,即使是十年的時光也無法將那些不想為人所知的糗事掩蓋,而我們荒唐的童年所遺留下的不被察覺的細微感覺經歷了十年的發酵,終於在逐漸擴大的時候被當事人明白過來。
那時我幾乎已經確信了,我們的確相愛。
只不過我們誰也沒有勇氣繼續那個遊戲,問對方敢不敢說愛。
再開學之後,馬爾科突然換了宿舍——從管理學院的一人宿舍搬了出來,直接住進了電影學院的兩人間——成為了我的室友。
這是他為我做的第一件事,也成了一個開始。
也許你聽說過我前室友的名字。他叫大衛·阿拉巴,一個和善的奧地利人,來自一個音樂家輩出的國度讓他在表演上也十分富有魅力,更重要的是,他對我的性取向一直保持著理解和寬容。
馬爾科和大衛具體達成了什麼交易我並不是十分清楚,我只知道這和大衛後來能夠簽約成為菲利普手下的藝人有很大關係。也許馬爾科在那時就已經開始顯露出他的一部分才能。
總之,馬爾科成功地搬進了我的宿舍,在大學剩下的日子裡我們一直在一起。
不,這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種親密關係。
我們形影不離,是的,在任何人看來我們都是一對,而且是很完美的一對。但是或許沒人知道,我們誰也沒有告訴過對方“我愛你”。
馬爾科為我做過很多事,付出過很多。
我的專業是戲劇,他為了能夠在以後對我的事業有所助益,選修了影視產業管理的第二學位。
有一次我為了獲得一支廣告必須在規定時間內減重,他陪我一起節食了一個月並每天進行大量的運動。拍完之後我們去大吃了一頓作為慶祝,但是誰也沒能吃下多少。
還有大學的最後一年,我因為常常需要離校拍戲而不能擔任足球隊的主力,於是球隊找我談話,希望我能夠離開,好把位子讓給一位大一新生。我當然沒有異議,但是馬爾科還是以退隊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儘管足球為他帶來了很多的快樂。
後來我漸漸地發覺了一些異變,似乎事情在朝著一個我不希望看到的方向發展。
如果你問我問題的癥結所在,現在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是馬爾科的佔有慾和自我迷戀。
也許這兩個用詞聽上去有些過分,它們卻能夠很好地概括那時我所遇到的問題。
馬爾科從來沒有對我宣示過“主權”,但是他卻越來越不能忍受我的正常社交圈子。我當然有朋友,我是說除了馬爾科之外——也許我的本性並不十分擅長交際,但是我仍然很幸運地獲得了幾個真正的朋友。於是我們開始爭吵,由最初的一個月一次發展到一週一次,後來基本每天都會吵架。那段時間我身心俱疲,每次一想到馬爾科時,感受到的已經不是那份懷揣著的不肯明說的愛戀,而是無窮無盡的煩惱。
畢業之前我們認真地談了談,然後都決定分開一陣子讓各自都冷靜下來。我沒想到的是,馬爾科很快由這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
或許你已經猜到我要說的是什麼了。
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另一件事。
畢業一年之後,我得到訊息說馬爾科回到了大眾集團。這讓當時的我非常震驚。大學四年裡,我們朝夕相處的時候,我非常明白馬爾科在努力地擺脫來自父親的陰影。他不想在父親的巨掌下生活,按照被安排好的道路按部就班地活過一生。而他能夠做出的最有力的抗爭就是拒絕以董事的身份進入大眾。
那時我的生活很不好,接不到戲,只能在劇組給人打雜為生,甚至還要在晚上去餐廳打工才能勉強養活自己。有一天下班之後已經是凌晨三點,我在家裡接到馬爾科的電話。他在電話中告訴我,他動用了手中的權利干預了由大眾投資的一部電影的選角工作,為我爭取到了男二號。他把這個角色當作禮物送給我,並問我是否願意成為他的男朋友。
那大概是我們認識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爭吵。
不,別讓我回憶那些細節。即使是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