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給我的禮物,我不能吃甜食,而二爺又是最喜歡吃甜食的,明顯是特意給二爺帶的。”說罷,素手捻起塊烏梅遞到師父嘴邊,師父也就著吃下。
陳皮將腦袋撇到一邊,目光看著被雨水打落的一地落花,心裡很不是滋味,這一刻他心裡竟然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要是丫頭真的就病死了該多好,這樣就沒人每次都佔著師父所有目光了。
丫頭陪著師父聊了一會兒,受了風低低咳了幾聲,便隨著小桃的攙扶回了房間,亭子裡終於只剩下了自己和師父,到很快陳皮便發現是師父故意留下的,師父簇著眉面色冷俊。
“跪下”
陳皮很順從的跪了下去,看著師父冰冷的神色,他挺直著腰有些不服氣,“不知徒弟犯了什麼事,惹了師父生氣?”
二月紅狹長的眸子冷冷的,“你還有臉問我,李二瞎根本就不是折在了鬥裡,他是你殺的對吧?”
還以為是什麼事,陳皮神色輕蔑道,“他想甩開我們單幹,既然有了反骨,當然得殺。”
“唉,亂世之中每個人活的都不容易,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何時才能懂啊!”二月紅無奈嘆了句。
陳皮目光一冷,“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凡是想要背叛師父的人都改死。”
見他還嘴硬,二月紅氣急敗壞的甩袖離去。
還跪在原地的陳皮,有些倨傲又有些失落,他抬頭看著被遺棄在桌上的果脯,一顆一顆還是那麼誘人,滿心歡喜的來,一臉狼狽落魄的走。
海棠花都落了,秋意也漸濃,雨水噼裡啪啦的砸在瓦片上從廊簷上滑落,連成一片雨簾。
師父,我想起了,你是自從我跟在你身邊殺了第一個人開始,你對我就越來越冷漠了,可是師父,我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你啊。。。你那般九轉玲瓏的心思真的看不出來嗎?
☆、第 3 章
風輕輕揚起片片墨綠帶黃斑點的葉子,“嘩嘩譁。。。”響個不停,不帶溫度的陽光在葉隙間穿梭閃閃爍爍,陳皮懶懶地靠在樹幹上,他每次想事情都喜歡躲在樹上,這兒清淨。
秋雨連綿不絕的下了七八天才放晴,師父也有七八天沒給過他一個正眼,當然現在師父也沒空搭理自己,丫頭前些天吹了點冷風,本就孱弱的身體如今是連床都下不了了。
想到這兒,陳皮還有點心虛,他也就是偶爾想想幹脆讓那整日被師父捧在手心的丫頭病死算了,沒想到真就快靈驗了。要不換成每天想想讓師父投懷送抱唄,說不定哪天就成真了。
“估計有點難,要不你哪天把二爺灌醉了試試!”
“嗯。。。好主意。”
陳皮剛答完,就覺得額頭上一排黑線,細思極恐,他探下腦袋見樹下一張清俊秀氣的臉也仰著看他。
陳皮鎖著眉頭,翻身下來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領子,惡狠狠地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心裡想什麼的?”
那人也不驚慌,反而勾著嘴角不卑不亢的答道,“我算出來的。”
聽著他開玩笑似的話,陳皮雖然一臉不相信,但畢竟在紅府他還是鬆了那人的衣領子。
退開兩步仔細打量此人,一席樸素卻整潔的藏青色長衫,外面套著的馬褂上還真有個八卦圖,鼻樑上架著副現下最時興的金絲邊框眼鏡,舉手投足間到真有那麼點風仙道骨的味道。
齊鐵嘴扶了扶眼鏡,順勢靠著身後的大樹,衝陳皮揚了揚眉毛“要不要我幫你算一褂?”
“不需要。”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陳皮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他從不信這些故弄玄虛的東西。
看著陳皮漸漸遠去的背影,齊鐵嘴幽幽的嘆了口氣,此人命數註定一生坎坷,是個亦正亦邪,心狠手辣之人,必不得好死,卻偏偏。。。是個痴情人。
後來連著幾天,佛爺和八爺又輪流來了兩趟,但師父一直守在丫頭的床榻前連面都不肯露了,陳皮隱約覺得會得有什麼大事發生。。。
天氣一天天的冷了下來,昨夜降了霜屋外頭白皚皚的一片,陳皮穿著薄襖還是覺的寒風像銀針一樣紮在肌膚上,一陣陣的疼。
現在師父的全部心思都一頭撲在了病重的丫頭身上,紅府的盤口和生意都是陳皮和幾個老夥計在照看著,得虧快到年底了沒什麼大事,不然下頭那群拿命換錢的傢伙又得生事了。
陳皮漫無目的在院子裡閒逛,走著走著竟繞過了迴廊來到了師父屋外,陳皮有些躊躇不定,但終究是輕輕推開了房門,一股子帶著濃重中藥味的熱浪撲面而來,燻地他呼吸都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