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娘子安好,可要洗漱用飯?”
莊堯簡直要以為自己又穿了一回,忙問:“這是哪?”
侍女一笑:“是縣衙後宅,褚郎君府上。”
“什麼?”莊堯難以置信地眨眨眼。
侍女答得也算妥帖:“昨夜歡宴,娘子與另一位小娘子皆是醉了,不便挪動,便暫且請您二位歇下了。娘子所帶近衛也住在院外,可要替娘子去喚來?”
莊堯消化了好半天,才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簡單洗漱過了,便問:“蒼莩呢?”
那侍女便引著她去隔壁房中見蒼莩。蒼莩還睡著沒醒,整個人都睡橫過來了,頭髮也都睡亂了,室內頗有些狼藉,只怕她昨夜不止是“醉了”,可能還耍酒瘋了。
莊堯有些頭疼,推了推蒼莩:“快起來。”
蒼莩一巴掌甩過來,哼哼兩聲翻了個身,半點兒要醒的意思都沒有。
莊堯無奈,只得對侍女道:“褚令在何處?我先去跟他道謝。”
侍女為難道:“奴是侍候曹郎與胡娘子的,不知褚令在何處。”
莊堯一愣,也沒多說什麼,只託她照看蒼莩一二。
等出去一看,她家兵勇都十分靠譜,正站在院中等著她呢。
見莊堯出來,眾人才鬆了一口氣,近衛頭子李惑問道:“大王,可要回去?”
“等謝過主人家。且蒼莩還沒醒。”
一提蒼莩,連李惑的嘴角都抽了抽。
“怎麼?”
“沒……”李惑撓撓頭,“二當家昨夜鬧了一宿不肯走。”
莊堯也跟著嘴角一抽,不用多說也明白了。帶著人往外走,正碰上騎馬回來的劉二。這是個認識的,正要問他褚雲馳在哪兒,劉二已經攔下了她。
“娘子不忙走,郎君還未回來,特地囑咐了我等要將娘子留住,說是有話要與娘子說。”
莊堯笑了:“我正要謝他收留,他有什麼話要與我說?”
劉二卻只答:“這個,怕是隻有郎君知道了。”又引著莊堯去書房等候。
這處院落在前衙後邊,離褚雲馳居所不遠,光景好又寬敞,褚雲馳便將書房置於此處。
窗下栽了許多花草,雖這些日子疏於打理,卻兀自生長得十分旺盛,透過支起來的窗子,還能看見屋內的一副畫。
劉二引著她進去後,也退下了。
她卻不坐,反倒湊近了去看那幅畫。並非楚玄當日見過的雪釣圖,卻是一樹小梅,從亭臺一角露出三兩條枝椏來。篆書落款,莊堯分辨半天還是放棄了。
旁邊的案几十分乾淨,顯然是有人收拾過了。
案上一卷簡書上,還有幾行未完的字。想必是往來文書,字型倒是規矩的隸書,莊堯也不好多看,只去玩了玩一旁擺著的一尊懸膽瓶。瓶裡插了兩枝叫不上名字的果子,紅彤彤地綴在枝頭,顆顆飽滿,鮮紅欲滴,莊堯一個沒忍住,伸手摸了一把,啪,也不知是不是熟透了,就掉了一顆下來。
這可糟了,沒想到這小果子這麼不結實,竟然就這麼掉了?好歹也是人家插瓶的擺設,莊堯正尷尬間,就聽外面劉二應了句:“郎君回來了。”
莊堯心頭一急,有種做壞事被逮住的感覺,又不知道把那小果子怎麼辦,是扔角落裡還是帶走?情急之下,聽著腳步聲走近,也不知道是她是叫哪路神仙摸了頭,飛速捉了那小果子就塞嘴裡了。
腳步聲停了。
莊堯側頭去看,臉上的表情還沒調整好,就看見同樣愣住了的褚雲馳。
褚雲馳指了指那花瓶,問道:“你吃的是它?”
莊堯下意識想否認,一口氣吸進來,卻忽地覺得喉嚨熱辣辣地疼,隨即就不停地咳嗽起來,嚇得外頭守著的李惑與劉二都進來瞧了瞧。
莊堯接過褚雲馳遞過來的水,一邊喝,一邊對李惑擺手叫他出去。
……太丟人了。
等兩人坐下之後,褚雲馳握著拳咳了一聲,半天才問:“……這個,不能吃。擺著看看罷了。你若中意,我可送你兩株。”
莊堯喉嚨的灼痛感還未全消,指著褚雲馳半天說不出話來。
褚雲馳看著她隨意束起的頭髮,被辣的長眉都擰了起來,不知怎地,嘴角就忍不住要翹,好歹忍住了,聽莊堯啞著嗓子道:“多謝你昨夜收留我與蒼莩,叨擾你了。”
褚雲馳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暫時不能回去。”
莊堯一愣,想說什麼,卻又因傷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