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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什麼。

是生是死?是嫁禍還是逼著恭迎新君?

梁瓊詩從未覺得她的生命可以像此刻這般空靈。

在一手觸到黃泉案,一腳踩在紅塵間之時,人或許才能明白一些東西。

梁瓊詩輕笑著伸手去摸君王的臉,想看看他可否瞑目。

在病痛中辭世,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君王辛勞了些許年,也該歇歇了。

至於與那些亂臣賊子對峙,梁瓊詩輕笑了兩聲,她有自知之明,做不得那些明知不可為之事。

何必在臨死前把自己搞得那般狼狽呢?

梁瓊詩握著君王的手,把臉對著記憶裡殿門的方向,回想著兒時的貴公子,夜間的吹簫少年,街上的捏泥夫君,以及揹著她跑到寺廟去拜佛的君王。

人生入夢呀!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當你站在多年後朝前望的時候,才會發覺,自己已與一個人有了無數面的緣。

千年修得同船渡,而短短几十載,你或許已能攜手一個為你修了幾萬年的人。

梁瓊詩聽著愈來愈近的喧囂,越來越亂的腳步聲,慢慢的挺直腰桿,摩挲著落在自己手心有些薄繭的手,輕輕的哼著一支她似乎也找不著調的歌謠,等著靖太子的人到來。

等人的時間總是走得極慢,梁瓊詩不知哼了幾遍,也沒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

直到她有些倦了,預備著就這樣側在榻上小憩片刻,卻聽到耳側響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娘娘,等死的感覺如何?”

“不過如此。”梁瓊詩含混了應了聲,硬生生的朝著榻上倒。幾個時辰內,接連聽到子死夫逝,著實是個讓人勞心的時間。

“不過如此?”問梁瓊詩話的人聽她這般作答,不由得輕笑了兩聲,“那便……不用再等了……”

不用等了?聽著來人可以拉長的腔調,梁瓊詩的腦子忽地有些亂,待到她想起這聲音的主人是君王,才低低得喚了聲,“聖上?”

“呵呵……”許昭平見梁瓊詩喚了她,便覺她懷中摟著的人格外刺目了,“梓童的聲這般低,莫不是嫌寡人來晚了?”

許昭平一面伸手把梁瓊詩從榻上攬到自己懷中,一面瞥了倒在榻側的淑妃一眼,低聲道,“是寡人的過錯了,梓童受驚了。”

“嗯?”梁瓊詩聽著君王的歉意,腦中緩不過神,待著她察覺自己的身子已是離開了榻面懸在空裡,才想起她之前在君王殿中瞧見的那個替身。

“大公公呢?”梁瓊詩掩住問子嗣的衝動,尋了個不痛不癢的的問題。

“梓童怎能單單惦念著明權了。”許昭平攬著梁瓊詩慢慢朝殿外走,口氣有些發酸,“他已是被責罰著禁閉三日了。”

“嗯?”梁瓊詩聞君王道大公公被罰了禁閉,不由出聲,“敢問聖上,大公公緣何被罰?”

“擅作主張自是該罰。”許昭平的面色沉了幾分,她倒是未想過明權也有這般沉不住氣的時候。

“嗯?”梁瓊詩聽出了君王語氣不善,又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擅作主張?大公公何時擅作主張?”

“寡人命他在此處守著,他卻偏生要去那殿裡與那淑妃送信,這不是擅作主張是何物?”許昭平攬著梁瓊詩繞過宮廷石板上斑斑的血跡,朝著她這些日子待過的密室走。

“嗯。”梁瓊詩低低的應了聲,方才曉得她剛剛許是被大公公用做了誘餌,定了淑妃那群人的心,“聖上無大礙吧?”

聽著懷中的人半晌才想起問自己,許昭平的聲音不由得低沉了幾分,“有礙!”

“有礙?聖上可是有何處傷著了?”梁瓊詩一聽君王與自己這般說話,隨即要從許昭平懷中退出來。

“莫要亂動。”許昭平微微的側了側身子,跨過一道門檻,“寡人並無大礙,剛剛不過是逗梓童罷了。”

“這般事……”梁瓊詩默默的把‘拿來逗人’吞進口中,換了個話題,“那剛剛那宮人呢?”

“宮人?”許昭平聞聲皺皺眉,才想起梁瓊詩說的是何號人物,“淑妃麼?自是被輔以毒酒,賜死昀宮。”

“淑妃?”梁瓊詩聽著毒酒賜死,心中打過幾番思量。她記憶中,淑妃不是撞死在自己的簪下了麼?

許昭平似乎瞧出了梁瓊詩的心思,不由得輕笑一聲,“呵,那淑妃膽大,讓她的婢子與她李代桃僵,她怕臨死還做著帝后的春秋大夢呢!”

“聖上許過她後位?”梁瓊詩的心裡忽地一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