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就有點熟得“很有嚼勁”:“打電話來問候你。”
陳永仁抽了抽嘴角,儘管溫子君說的是事實,但是在他聽來實在不好聽,一般他們三合會成員最喜歡的就是問候,問候你本人,問候你全家,問候你祖宗十八代。
然而經過昨晚,他又瞭解到楊錦榮到底是個什麼人,因而在老婆面前幫補幫補:“其實楊Sir人都是不錯的,斯斯文文,又……挺會寫report的,挺好的。”
溫子君挑了挑眉,似乎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你這麼瞭解他,他又打電話來問候你,你們兩個好friend嗎?”
陳永仁“嘿嘿”兩聲,開始裝傻:“我同你最friend。”
“可惜我不是這麼覺得的。”白了陳永仁一眼,溫子君依舊橫眉冷對。
“……”怎麼說都不對,陳永仁只能無言。
鑑於如此“美好”的氣氛,很識相的溫天佑小朋友悶聲低頭吃飯,做一個安靜的美少年。
一男,一女,一小孩,“食不言寢不語”的吃著午餐。
這一次的“family day”過得不太和諧。
——
【前日,船塢】
陳永仁汗流浹背地躲閃著瞄準他的子彈。
預想中的黃Sir沒有來,預想中的韓琛同樣沒有來。
黃Sir是什麼原因他不清楚,但是韓琛,在接貨的大陸人喊出“箱子是空的”的那一剎那,陳永仁什麼都明白了。
他被擺了一道,韓琛親手放的鴿子。
想起出發前韓琛的殷殷叮囑,陳永仁心裡罵了一句撲街。
他再一次意識到,韓琛這樣一個人,無論曾經對倪家有多麼忠心,都已是過眼雲煙,甚至,曾經的韓琛有多麼講義氣,現在的韓琛就有多麼心狠手辣。
黑·社會,一切以利益為上。
子彈橫飛,打在船塢周圍乒乓直響,陳永仁用盡全身的力氣拔腿就跑,如果不跑,等待他的下場只有一個,跑,快跑!
船塢很大,藉著地理優勢,陳永仁躲過了大部分的追兵,不過很可惜,他沒有躲過沈澄。
碰!!!
兩人面對面,互開了一槍。
陳永仁打中了沈澄的右腿,而沈澄,打中了陳永仁的手,也打掉了他手裡的那支□□。
他被沈澄挾持了。
沈澄問:“你為什麼不打我的頭?”
陳永仁目光與他錯開:“我沒瞄準而已。”
西裝筆挺的楊錦榮楊Sir,就是在這時舉著槍出現在陳永仁的面前。
楊錦榮曾經公報私仇,在偵訊室裡狠狠教訓了一頓陳永仁,他覺得非常痛快,可是當陳永仁真的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此時,楊錦榮捫心自問,自己似乎並沒有開心到哪去。
沈澄手裡的槍,貼在陳永仁的脖頸,那裡有著一條切得稍稍深一點,片刻就會讓人流血而亡的血管:“你們是一夥的?嗯?你們是一夥的?”
他問了兩次,像是在強調什麼。
楊錦榮其實也很想知道,他們究竟是不是一夥的。
於是他若無其事的道:“對不起,我是警察,隨便開槍吧。”
“不是吧?”陳永仁的眼睛幾乎要瞪得出框了:“你是不是警察來的?!”
“是啊,”楊錦榮很有心情來回答:“我在學堂寫report拿A的。殺了你們兩個,我中意怎麼寫都行。”說完,還擺了擺槍支,示意沈澄快點下手。
沈澄沒出聲,陳永仁的呼吸聲幾乎要透過空氣傳過來,短暫,急促,帶著恐懼。
楊錦榮在賭。
當年陳永仁被學校開除,官方的解釋是陳永仁不守紀律,但是幾乎時時刻刻盯緊假想敵的楊錦榮很清楚,陳永仁除了在溫子君來探望的時候會出來見人,剩餘時間幾乎像個幽靈一樣,縮在宿舍裡,教官讓做什麼做什麼。
說這樣的陳永仁會不遵守紀律,楊錦榮用腳趾頭想都不覺得可信。
更讓人奇怪的是,陳永仁除了警校沒多久,就加入了三合會,這個時間點,很詭異。
沈澄的另一重身份是大陸公安,身為保安部的頭頭,楊錦榮早就知道了這個機密,不然,他也不會在陳永仁砸爆沈亮的頭時跑去救場。
所以楊錦榮一點都不擔心沈澄會開槍。
但是陳永仁不知道這一點,為了讓他更加產生緊迫感,楊錦榮當面把□□上膛,又擺動了一下槍支。
陳永仁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