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沒法生存的,這可是六十年前的世界啊,我們不僅一無所有也不可能被社會承認的!”
“不,我們當然不能困在這裡,我們必須得重新造出時間機器回到未來,不然我這麼多年的研究成果就毀於一旦了。”
“您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以六十年前的科學技術,我們要造多少年我們才能成功,現在我們連個研究所都沒有……”
“不必這麼麻煩,我們現在只是造成了時空悖論,因此只要把這個悖論更正過來,未來依然可以回到正軌。”
張大寒把他的想法告訴了劉小滿,他希望他替自己去找小時候的自己,想辦法讓他能夠吃到一籠鄭式灌湯包。
“這……能行得通嗎?”劉小滿的眼裡寫滿了困惑。
“事已至此,行不行得通也只能試試看了,但我不可能親自去找小時候的自己,不然我的記憶會成為一個死迴圈,所以一切只能拜託你了。”張大寒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今天的湯包都已經賣完了,我們難道要等到明天嗎?”
“你身上不是還有剛才買湯包找剩下的錢麼,用這些錢高價向剛才排隊買到的人買吧,然後我把學校的地址告訴你,你趕緊去追那個小男孩。”
於是劉小滿便風風火火地遵照張大寒的指示去辦了,留下張大寒一個人站在路旁焦急地等待著。
這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張大寒不知道劉小滿是怎麼向路人買的湯包,究竟會如何去說服小時候的自己吃一個陌生人給的湯包,他也不知道這個極端的方法究竟能不能起效果。但對他而言,這已經是最後的希望了,儘管他很焦慮,也只能不停安慰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而不是變得更糟。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感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起初他以為只是普通的生理反應,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站在了實驗室裡。
這一定是六十年以後吧,劉小滿一定是成功了,張大寒欣喜地想。
然而劉小滿此刻卻不見了蹤影,他並沒有出現在張大寒的身邊。張大寒原本以為他只是穿越回到了其他的什麼地方,需要一點時間走回來,然而過了大半天之後,見劉小滿一直都沒有出現,他才漸漸感到了事情的蹊蹺。
張大寒的腦子開始變得有些混亂,他的記憶裡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重疊部分,對於一些往事的回憶變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版本,他知道這是由於自己舊的人生記憶和被劉小滿改寫過的新人生記憶在這個身體裡共同存在的結果。
然而讓他覺得非常不解的是,他四處翻看實驗室裡的東西,一切和劉小滿有關的東西竟然統統消失了,他的私人物品,他寫過的實驗報告以及他的身份資訊竟然都找不到了。
張大寒這才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懼,顯然劉小滿並非只是沒有穿越回來那麼簡單,他似乎已經完全從時空中湮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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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一個冬日清晨,一對年輕的情侶牽著手在街上走著。
“你真的決定要離開這個城市麼?”小夥子問姑娘。
“嗯,但是我好想再吃一次鄭式灌湯包。”姑娘指了指路邊的一個攤位回答。
“那我帶你再去吃一次吧。”說罷小夥子拉起姑娘就排進了長長的隊伍裡。
“這麼長的隊,估計是排不到了吧,一天只賣五十籠呢。”姑娘有些失落。
“相信我,不會的,如果我們能買到,你就為了我留下來,好不好?”小夥子想了想說。
“唉,劉清明,你總是這麼地傻。”姑娘嘆了口氣。
這時排在他們前面的小男孩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露出了一個天真的笑容。
既然你已經在世界的最北方,那麼無論未來你朝哪個方向走,都註定是南方。
——《南極姑娘》
南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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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個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視窗望出去,無盡的黑夜中彌望的依舊只有漫天的星光。
十一月,極夜的結束仍遙遙無期。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習慣在這段漫長而寂寥的時間裡沉睡,儘管北極熊並沒有冬眠的習慣,但對我而言,睡眠是逃離孤獨的最好方式,畢竟等待終歸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它可能會消磨掉你的希望,然而當你閉上眼睛的時候,無論是夢境還是想象,那些畫面總會泛著些許光亮。
我起身數了數剩下的魚,應該是吃不過兩天了,於是我很不情願地從我溫暖的冰屋裡鑽出來,一頭扎進了寒冷的夜中,琢磨著是時候去儲備點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