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燁揉了揉他的頭髮,說:“不用擔心,我在的。”
沖刷了不知多少年的靈脈讓這處空間周邊的石壁十分光滑,可是道途曲曲折折,對御劍飛行的控制力要求十分之高。
好在即便僅僅是用術法縮地成寸,兩人的速度仍然很快。
頭頂的海越來越深,海水成了墨一般的黑色,與上方的瘴氣融在一起,甚至很難找出水與空氣交接的地方。偶爾有不知名的生物從水中掠過,身體往往是扭曲成不可思議地模樣。
如果好友真的是以古地球為模板,溫孤燁想,另一件事也能得到確認。
古地球上,所有海水都是互相流通的。而在這個修真界中,充滿瘴氣的海水,有且只有這一處。
這是不是說,瘴氣其實並沒有融入水中,而是以一種奇妙的形式和海水並存著?
而在瘴氣最中間的地方,有著造成這一切的原因?
在溫孤燁神思飛揚的時候,季連洲想的同樣不少。他覺得自己之前可能演錯了方向,溫孤燁或許更偏好平實一點的風格……
比起舔吻手指這樣的細節,還是自己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慌亂神色更讓溫孤燁窩心。
不過那樣渾然天成的發揮也是少有,季連洲在之後試過很多次,都沒能再摹出當時的情境。
他不能不說一句可惜。自己那時候實在發揮不佳,按說趁溫孤燁心軟的時候辦了對方也有可能——和這小哥哥呆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季連洲回想起的當初就越多。他出身龍首村,父母修為皆不低,又是天生魔體,在其餘事上往往也都得心應手。可最初溫孤燁教他劍法時,他還是一錯再錯。
為的不過是想讓溫孤燁多手把手教他幾次,好好感受一下對方溫柔細心的叮囑和懷抱自己的溫暖身體罷了。
這樣無傷大雅的小謊季連洲說過很多次,直到有一天他發揮過度,不小心劃破溫孤燁的手。看著昔日舞劍行雲流水的修長指頭冒出血珠,季連洲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那種地方應該用來好好侍候自己,怎麼能被割破流血!?
其實他一開始雖然自認魯莽,卻並不覺得那點小口子對溫孤燁來說算得上是傷。可溫孤燁偏偏要露出那種表情……勾人,又讓他心疼。
誰說修為比道侶低就不能心疼道侶?尤其是,即便在他們被人追殺時,溫孤燁依舊很少受傷。
沒錯,那時候溫孤燁都和他雙修了,當然是他的道侶!
季連洲的心情登時微妙。如此說來,自己現下和溫孤燁到底算個什麼關係!?
而這件事以後,季連洲便開始老老實實練劍,再不耍小花招。當然,別的地方還是該佔便宜時從不手軟,但到了舞刀弄槍時,還是該如何就如何吧。
在漆黑的靈脈中行了小半年後,溫孤燁開始覺得,上方的海水開始變淺。
他們已經過了最深的地方,再行上幾個月,就能看到岸邊。
至於那個岸邊是否是龍臥原……季連洲估摸著此時頭頂瘴氣的濃度,覺得答案極有可能是是。放眼修真界,除了潛龍淵,還有那一處地方的東岸佈滿濃郁不見顏色的瘴氣。
他不知道溫孤燁怎麼能這樣冷靜的提出一個能讓整個修真界譁然的觀點,卻清晰地明白此事事關重大。溫孤燁像很不把這當一回事,他卻不能。
隨著地勢變化,兩人身邊再次出現水。這是先前靈脈遺留下來的,雖然靈氣已經被溫孤燁吸收乾淨,但還是能感覺出與外面普通溪流的不同。
即使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都清澈如昔。
一汪水聚攏在靈脈流經過的空間裡地勢最低的地方,隨著地勢再次變高,兩人重回乾燥之處。
衣服上的溼跡被術法輕易抹去,又過了段只能傳音入密的日子,季連洲覺得自己都快忘記怎麼說話。
往上行進較往下行進更費力氣,不過有對前方事物的探究之心支撐,季連洲的狀態比先前好上很多。他的神識在前方無限展開,極力夠到最遠。
在他們決定一探靈脈終點之後的第八個月,季連洲“看”到了岸。
而除了土地之外,他還看到熟悉的,被高姝抓了很多放在本命法器中的鮫怪。若說蒼原東海之濱的鮫怪還頗為美好,只在吞船時露出兇殘的一面,這裡這些,便是實在不敢恭維。
懸了很久的心,漸漸落回原位。
☆、第48章 出口
季連洲曾在自己寄往逍遙宗的信中說過——就在他外出遊歷那三百年間——自己蒐集了滿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