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纏過來問他方才的傷如何。
溫孤燁自然答無事。這是實話,他根本沒將方才的意外放在心上,反倒是在季連洲說了前面幾句話後才記起,就算是主角光環,也得有個合適的理由才能存在。
不錯季連洲並不相信。或說,他只想找些藉口,來逗弄眼前之人。
季連洲的手指搭在溫孤燁破碎的衣服上,用瑩潤的指尖輕輕摩挲已經變成一條淺淺的白線的傷口,猩紅的舌在唇上舔過一圈,柔聲道:“小哥哥打我罵我都行,就是不要騙我。”
溫孤燁不大在意地點了下頭,態度是十足的敷衍。
季連洲的眼神暗了暗,正要再說什麼,面色倏忽一變!
他只來得及在識海中喊一聲“當心”,身體就被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撕扯著將他與溫孤燁扯開。好像有一股風暴,將他拉入什麼地方。
那股力量之大,讓季連洲的所有攻勢都在其中失去效用。
在昏迷之前,他用最後的力量睜開眼,望向風暴捲來的方向。
……是被破開一條縫隙的演武場磚石,無名劍還插在當中。
而溫孤燁,已不知身在何處。
再有意識時,季連洲眼前是一片空茫茫的世界。他花了些時間,才發覺自己依舊躺著。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季連洲心一沉,翻身站起,第一時間便想到自己當初跟著溫孤燁一同去過的龍首村秘境。
秘境的形成至今仍是個未解之謎,眾修士只知秘境中的時間流速常常與外界不同,而一旦進入,所面臨的情景也各有差別。運氣好的,說不定能得大能傳承。運氣差的,隕落在其中也是常有。
季連洲活了兩萬年,別說是聽說,就是自己去過的秘境都有幾十上百。然則龍首村秘境是在他所知當中的唯一一個,會根據進入者來形成其中內容的。
他還記得當初自己飛到龍首山最外圍,所看到的一點點消失的世界。那一幕與眼前場景何其相似,唯一的不同之處,不過是現下根本連需要消失的東西都沒有。
演武場下居然有這種地方?實在是……沒道理。
季連洲的眉頭擰起,就算不記得當初演武場建成之前的模樣,他也能想象得到,無非是一塊佈滿瘴氣的荒地罷了。
怎麼會一把劍插下去,就飄出一股風暴?
他正不得其解,忽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季連洲驀地轉過聲,看著眼前,瞳孔快速縮小。
與此同時,溫孤燁定定看著眼前鮮血淋漓的場景,神色一絲波動也無。唯有細細看去,才能發覺,他緊抿的唇角。
有人對他說:“潯陽宮出了這樣的事,你當真問心無愧?”
溫孤燁面無表情看他。
對方笑了下,柔和了冷硬的面部輪廓,生出幾分恰似誘哄的神情來,對溫孤燁道:“路知處與曲之沁原本是天作之合,然則季淵從中生插了一腳,把曲之沁一顆芳心奪過……路知處悲憤之下主動請纓往西疆,不巧在瘴氣中身受重傷,只得回潯陽宮養病。曲之沁到底是季淵的人,又是潯陽宮宮主之女,季淵發現靈脈,怎能不帶她……”
“經此一事,潯陽宮只餘下曲之沁與曲之悠姐妹倆。嘖,這種慘案,明明只是你一句話的事兒,為什麼不說?”
溫孤燁的眼神出現一絲波動。
那人見狀,更是步步逼緊,繼續道:“天道這種理由,也就季連洲那魔頭才信……你不會真把他當阿洲了吧?人是會變得,現在讓你回去,你能適應得了嗎?何必這麼執迷不悟。阿洲早死了,現在留下的只有一個魔頭!”
溫孤燁抿了下唇,齒間溢位一個幾不可聞的字:“不……”
那人又道:“也別說不想改變未來了,真那麼不想,就別和那魔頭滾到床上啊。讓他上了曲家姐妹,讓路知處傷心欲絕的走,你當真做不到?”
在他面前,溫孤燁的手撫上腰間的靈劍,若有所思地看著對方。
“……實話說吧,你其實也不覺得阿洲有多重要。現在在季淵身體裡的就算不是季連洲,只是一個普通的斷袖,想和你雙修,你被纏上一千多年,不也一樣會答應嗎?”
這分明是強詞奪理。
溫孤燁觸碰劍柄的動作加重了點,然則剛一準備握上去,他身前的人便彷彿發現了什麼,笑了下:“急什麼?我說的哪點不對?”
溫孤燁搖了下頭:“你說的都對。”
一邊講,一邊抽出靈劍,就要朝對方刺去!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