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白說起很多自己的事情。如若真正的季淵那樣不安分,對於宗內其餘女修會如何?總不可能心如止水。何況那時候他已見了江瀾滄一面,林驚白還在旁邊看著……
無怪乎溫孤燁早判斷出自己不是季淵。
季連洲篤定,以眼前的溫孤燁並非林驚白弟子的秘聞相要挾,對方定會收回從前的要求。
溫孤燁唇角扯起些:“你都這樣想了,怎麼還能肯定我不是毓煌?”
季連洲道:“那就要看對林驚白而言,是未來天下走勢重要,還是一個弟子重要了。再說,少了一個天才弟子,他還有另一個。”無疑是在暗示溫孤燁,魂契簽訂時他可答應過,五百年內不將自己身份的秘密說出。哪怕溫孤燁是本人從未來回到現在,他所知之事的誘惑都遠遠大於他本身。
溫孤燁終於往後退了一步,離對方遠些,而後道:“浪費一個要求,還有兩個,你想清楚了?”
季連洲一笑:“師兄,請放心閉關吧。”等你出來,整個蒼原都會知道,逍遙宗內有一個對大師兄愛而不得的弟子毓澤。
溫孤燁好似懊惱,一甩袖子,就要離去。
季連洲卻叫住了他,又說了句:“現在我們都知道,彼此不是原裝貨。五百年後如何,在下實在期待。”
溫孤燁沒有回頭,而是以秘法傳音:“既然如此,不如拭目以待。”
在首徒閉關之後,林驚白意外地見到三徒弟一副苦惱模樣,來尋自己,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毓澤在他心裡不僅是徒弟,還是準女婿。林驚白對他格外關切,循循善誘,聽毓澤一點點吐露心聲。
而那心聲的內容,卻讓他恨不得直接將天機劍架在對方頸上!
季連洲是這樣說的:“師尊,我這些日子,總惦念著一個人。”
林驚白對於那個人是誰,除了自己的女兒外不做他想,當即勸道:“為師向來開明,不會像其餘門派那樣對弟子的姻緣做出阻撓之事。毓澤,看上誰了,就告訴為師,為師幫你做主。”
季連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耳尖帶點紅,眸中波光瀲灩。看得林驚白不由嘆起,難怪女兒會看上這小子。讓他大驚失色的是,毓澤緊接著道:“這一路往瓊華坊,進葭祿山。師尊知道,我與毓煌師兄二人與兩位師姐分散。一路上,毓煌師兄都對我多有照料,遇到妖獸時,更是擋在我身前,拼著自己受傷都……”帶點哽咽,“師兄對我太好,我卻對他有這樣的念頭,實在禽獸不如。”
殿上一篇寂靜,針尖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分明。
林驚白的唇顫動了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原本打好的腹稿都成了廢紙,這小子居然看上了毓煌!
自己的女兒,居然,看上一個斷袖……
林驚白氣的發抖,偏偏季連洲還在繼續剖白心意:“近些日子,我總夢到師兄對我笑。然後,然後就……”吞吞吐吐起來。
林驚白打斷道:“不必說了。”
季連洲一副愕然的樣子,抬頭看林驚白,好似全然不明白剛才還溫溫柔柔的師尊怎麼一下子變了臉色。
林驚白在殿內來回踱步,天機劍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在丹田內翁鳴震動。逍遙宗宗主莫名手癢,很想抽出劍,將這逆徒一劍了斷。
他轉來轉去許久,終於停下,壓抑著怒意勉強道:“毓煌知道這事兒嗎?”
季連洲吶吶道:“師兄他,不知道。”
林驚白深深地吸了以後氣,之後吐出來,只覺得心肺都在燃燒。本想來句男子相戀天理不容,可他本不是迂腐之人,那些話實在違心,道不出口。聽聞首徒不知道這逆徒的心跡,林驚白稍鬆了口氣,如若不然,他真不知如何才好。
眼下首徒正在閉關,至於這逆徒,他是一眼都不想見了。
林驚白對季連洲道:“毓煌不知何時才能出關。毓澤,你不如……外出遊歷段時間。”
季連洲睜大了眼:“師尊?”
林驚白為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合理解釋:“天下這樣大,總該走走。毓澤,你不是不知自己該如何嗎?多看看,多想想,才能找到答案。”
季連洲品著他的話,沉思良久:“師尊,我明白了。”原本只想堵住溫孤燁後路,林驚白卻來了這樣一個神來之筆。現在走了,什麼時候回來,可就不是他說了算。
季連洲心情極好,偏偏面上還要做出深思的樣子。他又和林驚白說了幾句,隨後退下,回到自己房中收拾行李。
而在閉關中的溫孤燁全然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