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不久的修士,著實不想在這種地方隕落。他沒想到的是,剛一走過拐角,就見一人冒出頭,笑盈盈的看著他:“堂哥,這是要往哪裡去?”
龍首村中人大多帶點或遠或近的親戚關係,大半村的人都是堂親。那人見到季連洲,根本沒反應過來對方是誰,心虛之下反客為主道:“你怎麼在這兒?叔伯們那樣艱難,你卻在偷懶!”
季連洲搖搖頭,嘆:“居然有人無恥至此……不過也好,也好。”
解決不了溫孤燁是一說,要連一個剛築基的修士都打不過,他算是愧對戴了萬年的魔尊名頭!溫孤燁對他有絕對的力量壓制,眼前這人,可沒有。
何況這具身體的主人是真不負天才之名,同等境界之下,比旁人不知強了多少去。哪怕季連洲還有幾分手腳無力,這樣的開胃小菜對他來說吃起來輕輕鬆鬆。片刻後,一面吸收對方的修為,季連洲一面嘆息。自己還是太弱小太弱小,等結丹之後直接殺人奪丹,不知容易多少。
這點小插曲完全沒有引起前方那些人的注意。等季連洲處理好那人的屍體,抬眼一看,溫孤燁終於加入戰局!
這是他第一次見溫孤燁將劍指向自己以外的人,葭祿山上的夢靨不做數,那小妖在當時根本沒露面,對方劈碎的不過幻境。
劍鋒在一片暖光中泛出冷冰冰的色澤,好像溫孤燁這個人一樣。他練的是逍遙宗內傳劍術,又好像摻雜了些別的門路,劍氣劈散金蟒吐出的毒氣,直向對方柔軟的口腔!蛇信縮不及時,被劍氣掠過,直接斷裂!
季連洲丹田內一片滾熱,舒服至極。他將一隻手貼在小腹上,眼神帶了點沉醉,奪舍之後忍了太久,已經很久沒有這般滋味……可惜,可惜。
眼睛略略彎起,季連洲以一種可以說是好整以暇的態度,看著溫孤燁在金蟒四周遊走。對方身姿矯健,姿態輕盈飄逸,白衣衣襬揚散在空中,沾上自金蟒口中噴出的鮮血。細看去,還有幾滴血液濺在他臉上,讓白皙的面板帶上一縷汙痕,帶出一種奇異的美感。
不想看著披了父母皮的人死去,不代表他對那兩個假象能生出什麼感情。溫孤燁不讓他出手,季連洲樂得輕鬆,看對方替自己解決一樁憾事——進秘境之前,他早忘卻的憾事。
金蟒不知何時起已將龍首村諸人拋至一邊,專心致志的對付溫孤燁。後者驗證了自己的想法,原來他在面對金蟒時攻擊力會升高數倍。他專挑被燒出焦痕的地方下手,幾劍下去,鱗片被撬起,露出其下細嫩的皮肉。不用溫孤燁說,季連青已攜人往那皮肉之處攻去。
金蟒吃痛,發出一聲哀吟。吟聲震於山間,在場所有人腦中不約而同的浮出一個模糊的直覺。
也許有一天,這條金蟒,真的會躍上九天,成為在雲層裡遊走的金龍!
不過眼下,它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龍首村諸人內有人認出,那突然出現的修士就是前段時間來村內借住,後來又被季連青邀去為他獨子療傷之人。當時看對方是一派小門小派作風,與現在這個全然不似一人。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眾人齊心協力,鬥得不分晝夜。百日轉瞬即過,金蟒身上傷痕累累。它瞳中的惡意早變作哀痛與恐懼,七寸處的鱗片被剝落的差不多,就要喪命……
一陣光自它腹腔爆出,灼熱的溫度撲面而來。季連青臉色一變:“它要自爆內丹!”
☆、第18章 破秘境
過去的百日裡,季連洲觀了幾天戰便回到龍首村中,找來食物填飽肚子,煉化剛剛吸收的旁人修為。靈氣在身體內運轉了一遍又一遍,經脈擴大,快得難以置信。
待到將一切充入自己丹田,季連洲已突破到築基中期。這一步放在正道修士身上,起碼要百年光陰,哪怕是季淵與溫孤燁這樣身負天才之名的人,也需五六十年。
季連洲心情不錯,理好儀容,自言自語一句:“如果是從前……”他何至於這麼小心。
到了築基中期,身體完全辟穀,再不用心煩於辟穀丹又吃完,徒增尷尬。想到這點,季連洲面上的笑意擴大幾分。
前面那數十日,他都待在龍首村內唯一一間石屋中。作為季連青之子,季連洲當然知道啟動其中陣法的方式。有陣法在,縱使外界鬥得昏天黑地,他也不很擔心自己受到波及。
現下既已突破,他開啟屋門,朝外看去。村裡一片狼藉,房屋坍塌,到處是滾落的山石。季連洲想了想,回了先前眾修士與金蟒打鬥之地。
他到的時機很不巧,恰看到金蟒腹中爆出一陣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