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入駕駛室,發動了卡車,剩餘三人配合默契地立即舉槍射擊,向日軍發起了攻擊,互相掩護著跳進卡車後車廂。B組組長一腳油門,卡車風馳電掣般向碼頭門口衝去。
迎面而來的槍林彈雨將卡車打得千瘡百孔,所幸卡車後車廂有一個篷布起到掩護作用,明誠一邊舉槍還擊,一邊向B組組長呼喝:“不能直接開出去,將卡車卡在碼頭門口,要將他們堵死在碼頭裡,一個都不能讓他們出去!轉頭詢問明臺:“還有幾分鐘?”明臺在射擊空隙看了一眼手錶,答覆:“還有五分鐘。”明誠立即決斷:“五分鐘,直到炸彈爆炸,不能讓一個活口離開這裡!”眾人頂著日軍輕機槍的掃射,將卡車橫在了碼頭的出入口通道上。
駕駛室裡的B組組長一聲驚呼:“棄車!快跳!擲彈筒!!”車內眾人瞬間領會,後車廂的篷布早就已經被子彈掃射的支離破碎,他們從篷布空隙中撲出,在棄車的剎那,一顆擲彈筒發射出來的槍榴彈已經命中了卡車,瞬間引爆了車體,在黑暗中一聲巨響,炸裂的卡車熊熊燃燒起來。
軍統中人都訓練有素,在棄車的時候均只受了輕傷,明臺在一聽到B組組長警告的瞬間將程錦雲一把推了出去,自己卻被槍榴彈引發的爆炸波動推出好幾米遠,他就地向前翻滾,咳出一口血來。
明公館內,一片寂靜,明鏡和曼麗都已入睡,明樓在書房沙發靜坐。明樓在這寂靜的冬日寒夜裡已經枯坐了一個多小時,書房的立鍾在暗夜裡發出有規律的“滴答滴答”的鐘擺聲,讓他心中有一點焦躁。突然,他聽到黑暗裡傳來 “咔擦”一聲,打破了這有節奏的鐘擺聲,他站起身循聲望去,怔怔地發現書桌上明誠送給他的他最喜歡的那個龍泉青瓷茶杯,莫名裂開了一道口子,杯中的茶水流了出來,書桌上滿是茶漬。明樓心裡止不住“咯噔”一下,連忙走上前去用手絹擦拭漏出的茶水,心臟狂跳起來。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桌子,似乎做這種機械性的事情就能減緩自己的不安,一片靜謐中,他只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他不由得拿起了書桌上一家四口的全家福,輕撫鏡框內兩個弟弟年輕英俊的臉,低喚:“阿誠……明臺……”
突然門外有響動傳來,他疾步開門探看,卻發現明鏡披著睡衣下樓來,他上前扶住明鏡,關切地問:“大姐,你怎麼了?”
明鏡一臉憔悴,有氣無力地說:“睡到半夜,心臟突然疼了起來,我下來倒水吃藥。”明臺急忙將明鏡扶至廳內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溫水,看她吃了藥片。明鏡幽幽地說:“明臺和阿誠應該到蘇州了吧。”明樓避過明鏡的眼神,敷衍道:“應該到了吧,他們晚飯後就出發了。大姐,你早些休息吧,這樣對身體才好,明天叫蘇醫生來看看。”明鏡點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明樓,返身回房,留下一句:“你也早點睡吧。”
二樓明臺隔壁的客房裡,曼麗也在此時驚叫一聲,彈身坐起,她的臉上滿是虛汗,她一手緊緊捂住狂跳不已的胸口,按住那顆似乎快要跳出喉頭的心臟,一手死死揪住身上的棉被,在這無邊黑暗裡默默地哭泣著呼喊:“明臺……明臺……明臺……”
吳淞口碼頭外,外圍的□□地下黨成員早已解決了碼頭外為數不多的守備人員,聽到槍炮聲和爆炸聲,已經知曉任務出了狀況,黎叔當即決定一半人員留守,一半人員進入碼頭內支援。碼頭內激戰中的明臺抹掉嘴角的鮮血,在戰友的掩護下躲到貨箱堆積的掩體後舉槍還擊。他看到隔著一個貨箱的程錦雲已經打光了子彈,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後想也沒想,從腰間熟練地抽出那把柯爾特M1903扔了過去,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程錦雲居然沒有接到,那把M1903落在了地上,雖然她立刻反應過來,拾起槍迅速投入了戰鬥,明臺在向敵方還擊時還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那一瞬間他居然以為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是曼麗。想到曼麗,他不由得又重新振奮起了精神,全神貫注地投入了戰鬥。
明誠在另一邊禦敵,由於敵人的強大火力,短短三分鐘內已有五人受傷,爆炸前的最後的二十秒,他們大部分人已經打光了子彈,只能藉助殘存的卡車車體作掩護,拖著受傷的戰友向外撤退,就在他們彈盡糧絕的時刻,炸彈終於引爆,倉庫內的彈藥引發了連環爆炸,濃烈的煙火瞬間吞沒了整個倉庫地區,強烈的爆炸將周圍的日軍震倒在地,死傷嚴重,一片狼藉。
明誠和黎叔見狀,立刻吩咐□□地下黨的人員協助受傷的戰友妥善撤離,仍有戰鬥力的人員返身進入碼頭,務求射殺所有在場日軍,不留一個活口。程錦雲在戰鬥中肩部受傷,但她仍然堅持要返回碼頭繼續清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