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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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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哲平凝眉不語。

魏琛再厲害,也沒有辦法隔著一張人皮面具看見他這一刻的神情,沉默了少許,這時葉修已經趕了過來,對魏琛說:“你去同陳娘子道個別吧。我正好有一件私事要同老孫說。”

待魏琛去和陳果道別,孫哲平說:“要交待什麼?”

葉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重九那幾日,你要是見到沐橙,替我悄悄看一看她。我答應過她哥哥要照顧她,這一年卻沒做到。但務必不要涉險。”

孫哲平點頭:“知道了。”

“多謝。”

“舉手之勞罷了。”

葉修又看了看他:“魏琛和你說的話我聽見了。你現在去不去看他,告知不告知他你的近況,你自有考量,本輪不到我說什麼,只是,張佳樂是你孫哲平的什麼人?”

孫哲平不假思索地答:“我平生知己。”

葉修輕輕頷首:“你會為他死嘍?”

“那是自然。”

聞言,葉修極輕地笑了,再問:“那你肯為他活麼?”

問完這句,葉修也不要他的答案,手在孫哲平肩上略一停留,便體態輕捷地翻身上馬,回頭對眼看著又要看陳果吵起來的魏琛說:“老魏,走了。再不動身,就你這驢子,等著天黑了露宿郊外喂狼麼!”

魏琛忙接話:“這就來!”

也就收了言語和嬉皮笑臉,對著臉色驀然蒼白下來的陳果說:“果姑娘,你多保重了。”

陳果怔怔看著兩個人的身影遠去,過了好久才回魂一般要追出去,孫哲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掙脫不開,覺得太痛了,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直把馬上人的背影和馬蹄下的煙塵都混看作了天邊無窮無盡的雲煙,才嘶聲大喊:“君莫笑!老魏!你們可都答應了,要回來啊!”

她的聲音這樣大,哭得這樣傷心,引得城門口的人潮紛紛怪異地盯著他們兩人。但已經遠去的兩個人誰也沒有回頭。

遠行的人,從來是不能回頭的。

出城之後,兩個人加一驢一馬馳出數十里,魏琛連喊吃不消,叫住前面的葉修說:“我可是騎著驢子!”

他既然開口,葉修便從善如流勒住了馬,回頭望著那一溜小跑追上的驢子和驢子上的人說:“前面再二十里有岔路,我往衡州去,你繼續往北走?”

北邊自是指京城。魏琛見他並不怎麼歸心似箭,就說:“你若是相邀,去衡州做幾天客也要得。”

“我也不是衡州人,怎麼相邀?”

魏琛望著掛在馬上的酒罈,慢慢開口:“旁人掃墓都是清明,你倒好,趕個秋天。秋風蕭瑟,豈不更添悲傷?”

葉修極目遠望,片刻後接話:“他生日近了,我得去看看他。”

魏琛一想,蘇沐秋既然叫這個名字,秋日的生辰不足為怪,他點點頭:“蘇沐秋與我雖然相見不多,但人貴在交心,我欽佩他的才華和手段。你們既然是好友,那這一趟你去祭奠也好訪故也罷,替我也灑一杯水酒好了。”

葉修輕輕點頭表示應承。這時官道的另一頭正好又有兩匹馬馳來,因為兩匹都是青江以南少見的涼州馬,無論是葉修還是魏琛都不免多看了一眼馬的主人,沒想到對方也在看他們,目光剛一撞上,他二人的耳邊就炸開了:“好久不見了這不是魏道長嗎!今日八月十八,人人都趕往石城看青江潮信,道長怎麼反而出城了?”

魏琛對著喻黃二人拱手:“喻大東家,黃二東家,久違了。我正巧有些事要往衡州一趟,不巧錯過了今年的青江潮,也只好等來年了。二位好雅興,這是要去石城觀潮?”

“正是。”喻文州聽見魏琛發問,就先接了話。他平日裡常穿儒袍,本已不像酒店的老闆,今日和黃少天一樣一身騎裝,儒生氣倒是不改,更說不出的合適,顧盼間英姿勃發,甚至可說比之前那一身冠服還要更襯一些。

魏琛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復又開口:“青江潮聞名天下,二位既然有心一觀,那就該早一日動身,在石城住一晚,然後早早去江邊佔個好位子才好。”

“多謝道長提醒。我們打算去看夜潮。少天在青州新結交了個朋友,現下正好在石城。”

魏琛點點頭,又忽地靈光一閃,望著黃少天問:“二東家的這位朋友,莫不是……?”

黃少天笑著答:“對啊,就是青州的孫千華。當日我們還一起在興欣酒鋪喝過酒聽道長說了好一段掌故道長莫非忘記了。他都在石城住了一段日子了,難道再沒去過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