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競嚥了口粥,“麻煩叫他不必費心了。”
桃子看他一臉倦容,微微嘆氣:“我答應你便是。不過,這粥你一定要吃完。不說這熬了幾個時辰,就是為你自己,也得吃完。”
“知道了。”肖競想想也算賺,本以為之前那頓是最後一餐,這又補上一頓呢。
………
送走桃子,肖競也沒心情再臥在床上,索性走到院裡澆起花草來。大多是搬來後和陳夏一起摘種的,抽芽發枝,綠意盎然。他從前是沒這閒情種花摘草的,就是種了,開花結果,除了他自己,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出了那個意外,已經小半年了。肖競對於之前的自己是既清晰又模糊,好像以前那個自己蒙著厚厚的紗布,看不清晰。只是忍不住的示弱,難以控制的流露出從前死死壓抑的悲哀痛苦,淪為一個怯懦不堪的人,明明應該恐懼害怕,卻因為好像能和心底之人更親近,而無所畏懼。
只是,最後好像還是留不住他。夏夏不喜歡競競,之前不喜歡,之後也不會心動。肖競把水壺放下,就這麼坐在臺階上。想著,以後要是又是剩自己一人,花開花謝,不是終究只有自己觀賞嗎。
肖競坐著想,也許以後還會喜歡上別人吧?另一個人。會餵飯哄自己,背自己出去玩,悉心照料,枕畔相隨。可閉上眼,能浮現出的,永遠只有一張臉。在意了這麼久,哪是說放手就真的放得下。只是還來不及苦澀,肩上就一沉。
陳夏站在他的身後,給他披上了披肩。
肖競努力收起了表情,儘量讓自己看上去無所謂一點。
“現在是夏天。”
“但現在是晚上,況且不算這幾日潮悶,眼看要下雨。就是你昨晚還發熱,就不能現在吹風。快些好起來。”陳夏最後一句語氣輕柔。只是肖競哪裡知道陳夏現如今對他早不是之前的無意,只是以為,自己當真耽擱了陳夏的行程,更是酸澀。
一把把披肩拽下來,肖競開口:“不用擔心,我進房便是。”
陳夏看肖競的臉色就知道定是又讓這傢伙誤會了什麼,還來不及解釋,肖競就氣鼓鼓的跑進了房間。
……
肖競進了房間,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確是傷心啊。這次,夏夏不會再關心自己是不是咬破嘴唇,不會再把那個懷抱借給自己了。
陳夏晚一步進來,就看見肖競在床上窩成一小隻,心疼得不行。說來奇怪,以往覺得不在乎朦朦朧朧的東西,一旦捅破,立刻就噴湧而出,勢不可擋。
“競競,別埋在被子裡。”
肖競渾身一顫,這算什麼?懷柔政策,還是溫水煮青蛙?自己,自己不是已經答應放手了嗎。
陳夏見肖競沒回應他,只能無奈嘆氣,這是真討厭自己了啊。奈何兩人的武力值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陳夏直接把人挖出來,果然再次看見紅紅的競競。自從出了事,肖競不知在陳夏面前哭了多少次,陳夏突然很焦躁。他不想讓他的肖競再這樣,獨自忍受,默默掉淚。
肖競看著陳夏一臉嚴肅的把他臉頰上的淚擦淨,拼命把剩下的眼淚壓回去。
“有事?”肖競不想再叫陳夏了,因為每次叫一聲夏夏,完全控制不了心裡的悸動。
“有事。”陳夏把放在一旁的杉木桶,挪到床邊。
“來,泡個腳,去下溼寒。”
“不要。”
“聽話。”
“不要。”肖競堅持,卻還是被陳夏脫掉鞋襪。
“泡了腳,能好得快些。”
“…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肖競立馬以為陳夏覺得自己耽擱了他,委屈極了。洩憤似的,把水一通亂踢,他不想好,好了,夏夏就不要他了。
陳夏首當其衝的遭了秧,溼了大半,有些生薑艾葉也粘在身上,狼狽的很。
肖競洩了憤,倒平靜下來。只是看著陳夏一身狼狽,白了臉色。那水不涼,可是燙的。
“這…”肖競強把關心嚥下去,憋了許久,才慘淡開口,“你不必如此的,你不欠我什麼,隨時可以離開。”
陳夏抹了把臉上的水,看著肖競“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做任意我想做的事,對不對”
“恩。”
肖競的聲音一落。陳夏立馬端著木桶,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肖競就動也不動的光腳坐在床邊,看著陳夏的背影。陳夏倒是腳步一頓,回身把肖競腳上的水擦乾,塞進被子裡。
“不準胡思亂想,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