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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的。

“嘿,我現在才發現,你是真爺們!”

光頭匪爺咬牙,“格老子的,老子什麼時候不爺們了,以前落草為寇的時候,總是想著殺貪官,為人民除害,卻不知道力氣往哪裡使,做下許多錯事來,如今,老子才算幹對了一件事了,叫什麼賣給皇帝來著……”

秀才戳了戳匪爺的光頭,冷哼,“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沒文化!”

匪爺也哼哼,“有文化怎麼了,還不是照樣給老子幹屁股!”

鍾簷看眼下兩人口沒遮攔的,咳了兩聲,道,“那麼,兩位一路走好,我就不多送了。”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崔熙來的話,是另一篇故事,就不多說了。

☆、第七支傘骨·轉(上)

北靖和大晁以祁鑭山脈為邊界;山下有川;貫通南北。

深入淪陷腹地是軍隊出征後的一個月;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收復了一州二城;雖然崎嶇艱辛;各有傷亡;但是總算有些進展。軍旅悽苦;雖然早就已經開春;但是邊塞寒地;依然很冷,料峭春風颳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

申屠衍騎馬站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大風獵獵地鼓動著衣袖,看著凍裂的土地。那些土地上的裂紋,那些裂紋上的屍骸,零零散散的分佈著。

——是人間的皺紋,也是膿瘡。

一場戰役塵埃落定。

“安營紮寨!”沉重的號角響徹著這空落落的天地間,申屠衍抬頭,一隻巨大的黑鷹盤旋而過,飛往遙不可見的天際。

申屠衍低下頭來,想著,今年的春天,大概又與他無緣了吧。

接下來,是盤點,清理,療傷,商討行軍路線……天氣實在太過於惡劣,一會兒是暴風狂沙,一會兒又是突如其來的冰渣子,幾位副將表示,縱然是久經沙場的老兵都有些頂不住,可是軍中保暖的棉衣物資卻是非常的短缺,甚至連糧草,也有些緊缺。

“各位,有什麼良策?”申屠衍問。

幾位副將不約而同的搖頭,這朝廷派不下糧草,國庫裡撥不出銀子來,還有什麼招?他們打了一輩子的帳,舞刀弄槍還可以,弄銀子的事情,又不是財神,倒是真是難為他們了。

“哎……”申屠衍長嘆一口氣,可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他在軍中多年,自然知道這種難處。很多時候,朝廷不是說沒有銀子,只是銀子到不了對的地方……而這樣的局面,不是一個帝王,幾個官員所能夠左右的。

等到所有人都散盡,申屠衍獨自一個人坐在大帳中,白日裡的大事已經處理完畢,即使犯愁也沒有什麼用,他慢慢從胸口掏出幾張紙兒,慢慢展開,細細研讀,然後嘴角微微上揚。

那是他離開那天寫下來的故事,與其說是“寫”,不如說是“畫”,他認識的字實在是有限,所以只能用這樣一種蹩腳的方式記錄。

這個東西他一共留了兩份,一份留給了鍾簷,放在了他暫時還看不到的地方,另一份他妥帖的藏在胸口。

他不相信自己的記憶,記下了總是會牢靠一些。

他有將紙上的話細細的讀了一遍,彷彿這件事成了他活下來的唯一的興趣愛好了,雖然那的確是一個非常古怪的興趣愛好。

然後安心睡去。

半夜忽然起了狂風,冰渣子打在大帳上,噼裡啪啦,竟然生生砸出了大窟窿。

申屠衍醒來,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流給駭住了,看著胡亂搶奪帳篷的混亂場面,恐怕沒有死在北靖人的鐵蹄下,反而要被這寒災凍死了。

申屠衍站在帳外一刻的功夫,眉毛嘴唇已經結了一層白色的霜,他縱身一掠,站到最大營帳的頂棚,搖動旗幟,呼喊,“將士們!我知道你們冷,可是,我們出行的目的是什麼?是收復淪陷山河!我們這樣自亂陣腳,只能讓胡狄人恥笑!只能讓他們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你們願意看到的嗎?”

帳篷間的騷動漸漸平息,士兵們不約而同的抬起頭,望著同一個方向。

那裡,站著他們的將軍,是帶領他們走向勝利抑或死亡的人

申屠衍舉起虎符,聲嘶力竭,道,“眾將士聽令!速將隊伍編排成三列,一等傷殘為一列,二等傷殘為一列,無傷殘為一列,一等傷殘入大帳修養,二等傷殘入小帳,無傷殘的,帳外站崗!”

申屠衍說完這樣一句,見有仍舊沒有行動的,忽的解開了腰帶,將上衣一拋,□上身,“本將身上無傷,與眾將士一起守崗!”

寒風烈烈,將帳篷的頂棚吹得呼呼作響,幾番整頓後,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