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呃,怎麼這樣問……我哪裡知道……”斜陽眼神複雜地看了沈夢一眼,心想,這可得問你。
“哎呀,小氣鬼,別人親一下又怎樣,你不是都跟少主那什麼了嗎,喲喲……”黑衣童子脫口而出,說到一半,白衣童子狠跺了一下他的腳,瞪眼小聲斥責:“非禮勿言!”
黑衣童子吐吐舌頭,兩個童子都不說話了,兩張相同的稚氣面容,又都目光炯炯地望向斜陽。斜陽瞅瞅沈夢,彼此都有些尷尬,他輕咳一聲,轉了話題問道:“寂生?你們是鼎靈?一直在鼎內嗎?”
“嗯,我們一直在呀。”四團小圓髻同時隨點頭晃動起來,“只是以前傷得太重,只能睡覺,但還是有感覺的。”
斜陽似乎明白了些,沉吟片刻,又問:“你們叫他少主?”
白衣童子認真道:“九機夫人造了我們,他是夫人的兒子,自然就是我們的少主啦。之前剛醒,來不及認主就被人抱走了,但夫人給我們留了封印,對別人,我們是不會亂認主的。”
黑衣童子附和地嗯嗯,又道:“少主不用擔心,現在難受,是因為魔族血脈快要甦醒。之前您未成仙,體質所限,夫人留下靈玉隱蔽了一半血統。現在就不要緊啦,我們將助您鞏固,以後少主就是真正的半仙半魔之體了,修行起來事半功倍呢。”
魔族血脈?半仙半魔之體?斜陽聽著這番話,將前因後果連起來一串,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終於一笑,放鬆下來,道:“能無礙,那便好了。”
“我們這就為少主疏導經脈,重塑仙體。”兩個童子同聲說道,跑上前來,一左一右拉著沈夢坐起。沈夢臉色仍是不好,要重塑半仙半魔之體畢竟不易,方才血脈霎時被喚醒,體內兩種靈氣衝撞得厲害,差點沒挺過去。還好胸前掛著的玉墜暖暖地發熱,護住了他的心脈。
斜陽託了沈夢一把,助他打坐好,退到一旁,看黑白小童也各牽著沈夢的一隻手在旁盤腿坐下,又問:“我能幫什麼嗎?”
白衣童子想了想,道:“哦,倒有一事。”小小的指頭點點雲頭底下,“下面那個討厭的怪物又想出來鬧騰,我們靈力也才恢復了一點點,只夠護著少主,沒力氣跟它打架啦。它就交給你了。”
黑衣童子也道:“你若打贏了,我們還能吸掉它的戾氣,恢復得更好呢。如果你不行,我們只好拼盡全力,保住少主。”
只能護住一人?沈夢臉色驟變,竭力開口,虛弱道:“可是,你一個人,怎麼鎮得了妄獸?寂生,我命你們將我能用的靈力本元,先抽去用,也出手相助,才多些勝算。”
“不可以啊!”童子們的小臉一下子板起來,爭先恐後地道:“少主你內息不平,再失本元,會糟糕的呢。”“我們不願再經歷一回當年之事了,已向天道立下重誓,無論如何,不能再犧牲少主!”
斜陽聽了,心裡又暗鬆一口氣,他還怕寂生真的要沈夢來祭鼎,看來此後無須擔心了。於是他呵呵笑了兩聲,眉目飛揚,對沈夢調笑道:“我哪裡會不行?你別擔心,我自己去。這樣最好了,寂生已認你為主,以後有鼎相護,再沒人欺負得了你,我也能放心了。想必靈玉可以繼續掩飾魔族血脈,就算仙身重塑也無妨。”
斜陽說著,仍是眼中帶笑,若有所指地緩聲道:“至於今後,你想與誰在一起,便在一起吧。但倘若哪天你不願再呆在仙界,就去流金宮,就算我……那裡也沒人會為難你。”
這話越說越不詳,像在交代後事,沈夢驚慌起來,口中喊著不,想要阻攔,卻無力掙扎起身。
“無論如何,護好你們的少主。”斜陽最後對寂生囑咐了一句,轉身便朝縫隙走去,揮手做出一道結界,將沈夢他們隔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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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生一左一右伴著沈夢,拉著他飄移到了遠離隙縫的一角,制住他的穴位,開始梳理氣脈。沈夢眼睜睜地看斜陽走開,卻無能為力。他不得不順著體內潮湧般的靈氣衝擊,按寂生的引導打坐運氣,忍住寸寸經脈碎裂又復原重塑的劇痛,竭力催動仙力與魔靈交織融合,只盼著自己能再快一些恢復。
遠處結界內,法術攻擊的光亮時而爆發,戰況定然激烈,卻被結界擋得嚴實,分毫不影響此端。
每一道光閃過,就映得沈夢的臉更蒼白幾分,半是揪心,半是自身難受。到後來,沈夢已不敢再看,閉眼苦挨。不知過了幾息,丹田中,亦明亦暗的雙面靈神逐漸清晰,凝實成形,驀然在空虛中睜開雙眼。仙光與魔靈一時並盛,如黑白雙龍盤旋而起,又馴服地迴繞。沈夢汗透重衫,睜眼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