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兩個字,文森特驚訝得全身僵硬,猛然坐直,右手用力將他推到一邊。
“你是誰?”此時,文森特身體陣陣發冷,心中的天空轟然倒塌。八年,陪在自己身邊八年的亨利,俘獲了自己全心愛戀的亨利,竟然是裝聾作啞!
他,究竟是誰派來的臥底?
文森特迅速從沙發縫裡摸出手槍,對準了這個熟悉的陌生人,眼裡噴出抑制不住的痛楚。
亨利將雙手舉過頭頂,臉上帶著深深的歉意:“文森…親愛的,你…聽我…解釋…”
文森特第一次聽亨利說話,語速很慢,嗓音渾厚動聽,娓娓傳入的耳朵,美妙如綻放的花朵,竟然在他心中激起一陣一陣的電波。
“說!”文森特咬咬牙,強忍心中翻湧的各種滋味,冷冷地看著對面的人。
換了別人,他早就一槍崩掉了,懶得聽什麼解釋,可是,對著這個自己愛了八年、愛到骨髓裡的人,他第一次感覺,槍,是這樣的沉重。
“我…好長時間…沒講話,你…慢慢…聽。”亨利迎著文森特的槍口,坐回他身邊,把他攬入懷中,文森特一陣暈眩,無力地掙扎了一下,槍口依然頂著亨利的胸口。
“親愛的…,我做夢…都想,有一天…能這樣摟著你,開口…跟你說話;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天。是的,我是…財團派到你身邊的臥底……”貼著文森特的耳根,亨利的口齒漸漸流利。
聽到這裡,文森特的心猛然抽搐,把槍往前一頂,大喊:“滾開!”原來,亨利在賭場眾人面前潸然而下的淚水,不是為他而流,而是表演給幾大財團看的。
胸口被槍口頂疼,亨利只好鬆開文森特,靠在他腳邊,跪下來,雙手撫在他膝蓋上。
“對不起,文森,對不起……”亨利心疼地望著文森特蒼白的臉,這張臉上,從來都掛著溫婉優雅的笑容,第一次浮現楚痛和軟弱。
“我大學畢業時,被財團高薪招聘,經過格鬥和啞語培訓,安插到賭場做事。因為財團知道你會啞語,所以,讓我以聾啞人的身份接近你,他們明白,會聽會說的人,絕對得不到你的信任。是的,我一直在向財團彙報你的情況,直到半小時前。但是,文森,這些年,我又聾又啞,你照顧我,關心我,愛護我,給了我打小就渴望的溫暖,就算是一塊冰,也早已被你融化,何況,我也有一顆心……以後,我要跟你在一起,用生命保護你!”亨利說完,把臉埋在文森特修長的大腿上。
(三)
文森特一言不發,鐵青著臉,狠狠一腳,把亨利踹開,槍口依然對著他。
亨利跌在一邊,又爬回來,抱緊文森特的腿,把他的雙膝頂在自己的胸脯上。
“親愛的,對不起,你開槍吧,我願意死在你手裡!”望著文森特的眼睛,亨利的聲音,內疚中飽含深情。
文森特定定地看著亨利,拇指緩緩扣開手槍保險栓,眼睛佈滿寒霜。在自己身邊臥底,欺騙自己的感情八年,這些,令他不能容忍,無論是誰,都不能這樣欺騙文森特!
他把槍頂上亨利的額頭,亨利閉上眼睛……
半晌,他又把槍口移到亨利的喉嚨,最後,又對準胸口心臟位置……
“砰”文森特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扔掉槍,“啪啪”用力打了亨利兩巴掌。
亨利白皙的臉上立即生出幾道殷紅的指印,他睜開眼睛,望著文森特愛恨交織的雙眸,輕輕說:“文森,你知道嗎?能開口對你說我愛你,我是多麼開心!我愛你,文森——”
亨利說著,突然起身,伸出雙臂用力抱住文森特,嘴貼上他豐盈的唇。
文森特頓時全身酥軟,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張開嘴。
四片嘴唇碰觸交接,纏綿允吸,幾分陌生,幾分熟悉,幾分苦澀,幾分甜蜜。
此時此刻,文森特陷入從未有過的脆弱,無論亨利是敵人還是朋友,他都願意被他摟在懷裡,吻著,吻著,就算是受騙,他也心甘情願被再騙一次。
被亨利擁緊,文森特一顆凌亂的心逐漸安寧。
(四)
晚上9:00,倫敦市區,亨利公寓。
文森特穿著紅色的絲綢睡裙,坐在鏡子前,身後站著亨利,身穿睡袍,手持風筒,撩起他的頭髮,吹著水珠。
頭髮吹乾,亨利雙手愛憐地撫摸文森特的脖子,低頭,吻一吻文森特金色的髮捲,聞一聞髮絲的幽香,在他耳邊低語:“文森,以後你不能離開我了,我要一輩子照顧你。”
說完,坐到文森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