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不安,更加強烈。
從上山時遇到群狼開始,這樣的感覺就一直纏繞在心頭。沒有頭狼帶領的狼群,攻擊未完成卻跑了;點了三千多年的長明燈,滿墓頂的蜱蟲形成地龍的模樣;殉葬坑裡的猱,鋒利的爪子好像仍然尖銳異常,還有那些令人慾嘔的腦漿。
又或者說,是早晨龍餘的那句話,讓他不安。來之前龍餘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覺得,狼會有感情麼?
他總覺得在這背後有什麼更恐怖的存在,讓一群散狼都不得不服從於“它”。還有更多的未知,還有更多的危險。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那麼死了也就死了,了無牽掛;但還有這個人在身邊,一旦他死在半道上,那麼,要麼是下一個就輪到他,要麼就如他所說清明冬至都絕不會來看看。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黑瞎子願意接受的。
解語花低頭看他,疑惑道:“怎麼?”
黑瞎子握緊了他了手指,借力站起來,笑著說:“沒。”
古里古怪的樣子,有話又不說。解語花心道。
但最後他們倆都沒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因為啞巴張找到機關了。
【二】
西面的牆,機關倒是在東面,悶油瓶費了一會兒力氣才研究過來。然而一轉身他就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毛,冷聲道:“吳邪和王胖子呢?”
“嗯?”解語花環顧了一下,果真沒看到他,“你們見到小三爺和胖爺了沒?”
方青道:“小三爺剛剛明明就在這兒的啊,他說要把青銅鼎上的那些鐘鼎文整明白了!胖爺就哼哼著跟過去跟小三爺說著什麼話來著的,我看他們倆過去的啊怎麼突然沒了?!”
“好好的倆大活人怎麼就沒了。”潘子抱著槍道,“他們往哪個鼎過去的?”
方青連忙給帶過去:“這個!”
那是個圓鼎,和廿三祀盂鼎的造型很相像;立耳、圓腹,口沿下飾饕餮紋帶,銘文行筆圓潤而又華美。
它有半截掩埋在土裡,露出的部分大概一米高,口徑有大約一米五。由於它被前面的幾座青銅鼎擋著,所以他們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
解語花往裡看,腹內乘著偏白色半透明的不明膏狀物體,透過來一股非常甜膩的味道。他蹙眉道:“裡面沒有人,還有,這是什麼玩意兒?”
悶油瓶沒說話,趴到每一個鼎上去找人,找有沒有機關。
黑瞎子抓了一下自己的小辮兒,道:“不知道,你別看了,這東西我覺著怪噁心的。”
“這麼大的鼎,都完爆後母戊鼎了。”解語花扶著青銅鼎的耳,道,“我再看看,你去幫忙找小邪。”
黑瞎子擼了把解語花的頭髮,轉身走了。
解語花盯著那些說固體不像固體說液體不像液體的東西,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如果說吳邪和王胖子兩個人在這幾個鼎之間不見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掉進某個鼎裡去了,可很明顯其他的鼎都不夠高不夠大,這唯一夠高夠大的,卻偏偏裝滿了東西。
他看著看著,覺得有些眼花。
那股甜膩的味道更濃郁地充斥在鼻間,裡面的膏狀物似乎在逐漸軟化,呈現出液體的樣子,然後開始旋轉起來,如同漩渦一樣越旋越快,幾乎把解語花的視線都晃暈了。
肯定是暈了,不然他怎麼看到鼎內這些白晃晃的液體中心,從底部開始冒出頭髮來呢。
黑色的發線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底部扭動著,解語花彷彿望見裡面有人。先是沈平山血淋淋的面孔和怨恨的雙目,接著又看到吳邪和王胖子在這些液體裡掙扎,被頭髮緊緊纏繞著,臉色漲得發紫,快要窒息。
他霎時感覺到自己站不穩,快要跌到那大鼎裡去。
是幻覺。這是幻覺。
解語花咬著自己的舌尖退後一步,然而那些頭髮卻不甘心地探出來,纏上解語花的手腕把人往裡拖。
它的力氣實在太大,縱然是解語花也無法。現在不能縮骨,頭髮纏得很緊,一旦縮骨,它會直接卡進面板裡,到那時才真的是三千青絲斬不斷了。
他想夠到拉鍊把包裡的火焰槍拿出來,然而那些頭髮卻更快地繞住他另一隻手,讓他只來得及喊了聲:“瞎子!”
此時的吳邪和王胖子……,正逃命一樣地從旁邊的車馬坑裡爬過來,看到翟祁東和黑瞎子二人同時扯著解語花把他拉開那大鼎,還都懵了一下。
王胖子道:“你們這、我靠你們又是怎麼搞的啊!”
解語花這個時候有點狼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