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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你面前喊痛。明白麼?”

從八歲開始,從獨自一人擔起解當家重任開始,就註定了他不可能平平常常地長大。他這樣扭曲著的成長,然後變成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模樣,也就因此從潛意識裡無法面對兒時那段回憶。

黑瞎子也終於微有慍怒,皺眉道:“你這講的什麼話。”

“實話。因為我最先確定不了的就是,比起你記憶裡的那個小雨臣,”少年的瞳孔裡帶著一點點介懷的情緒,嘴唇幾乎不可察覺地微微顫抖,聲音很輕,“你是不是更愛現在的我。”

黑瞎子微怔了幾秒,繼而笑了:“你在意?”

“不,我只是,不知該如何相信你。”

不知該如何相信,我們能夠長久。

“……喔,是麼?”黑瞎子望著解語花良久,終握緊了匕首,道,“我也不怕痛,你儘管下手重點兒好了。來吧。”

解語花捏緊那把與之一模一樣成雙配對的匕首,晃了個虛影然後直刺過去。

黑瞎子不躲不閃,眼看著刺向心髒的刀尖倏然一恍,斜向一旁,接著劃破了右臂的面板。

【二】

清晨單薄的光線透過窗簾使屋內逐漸明亮。

黑瞎子折騰大半宿,直到凌晨才總算消減了渾身的疼痛感,這會兒倒是沉沉睡著了。解語花差不多一夜未眠,隨便洗了把臉,就去浸溼了毛巾給他擦身子換衣服。

……背心幾乎溼透,冷汗蒸發後面板還很冰冷。

解語花擦了擦黑瞎子的雙唇,繼而緩慢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他沒有戴墨鏡,解語花能隱約看見他睫毛垂下蓋著下眼瞼而投射出來的蝴蝶陰影,很小很淺的一圈。

非常安靜。非常安心。

黑瞎子從小到大睡著了都是一副不設防的樣子。解語花原來以為他都這樣,還嘲他萬一有人趁他睡覺時偷襲肯定成功。當時黑瞎子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到後來解語花才明白,黑瞎子的這種不設防,只給他解語花一個人看。

他有時候想,可能是他身上有著常年唱戲沾染的淺淡微妙的脂粉味,讓黑瞎子即使在夢境中也能清晰明辨出誰是解語花誰不是。

所以知道現在解語花依然不知道,事實上這與味道沒有關係,而是一種感覺。

心有靈犀吧。

黑瞎子是個戒備心和警惕性非常強的人,只有直覺在身邊的人是他的解語花,所以他才睡得很放心。所以他絲毫不設防。

這是十九年來在意識裡養成的習慣。也算是執念。

其實他們倆可以不用這樣糾纏的。

解語花想,只要他再狠一點冷漠一點果斷一點,他和黑瞎子其實可以斷得乾乾淨淨。畢竟黑瞎子不是那種執著的人,所以只要他能清楚表現出自己的寡情和淡然,黑瞎子失望透頂,自然也就離開了,絕不會死纏爛打。

但是,他捨不得。

黑瞎子在身邊,解語花才總算覺得,自己尚且還不是行屍走肉。

這時候吳邪來敲了敲門:“小花,你們要起床了麼?”

解語花應了聲,走出去道:“你剛起來?”

“嗯。”吳邪道,“我看你們還沒起床就先過來叫你們了。呃,你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哦。”

“是麼?”解語花抬手按了按,又推著吳邪一起去樓下大堂,邊走邊道,“唉算了不管,咱先下去吃早飯吧,讓黑瞎子再睡會兒,他沒睡好。……什麼眼神你,別亂想,還不是那個毒,折磨死人了。”

“哈?毒發了麼?”

“可不,你毒發的時候也這樣疼?”

“我我我好像沒有痛過……,可能是我原來吃過麒麟竭的緣故,或者是因為小哥在身邊?”

解語花一巴掌呼過去:“炫耀呢你!”

倆人正到大廳,王胖子和潘子也起床下樓了。潘子倒還精神,王胖子倒有些萎靡,拖著步子一臉菜色。

吳邪盛了碗白粥給他,道:“怎麼臉色這樣差?”

“老子可算是體會到黑瞎子那廝的痛苦了。”王胖擺了擺手,心有餘悸。

解語花半垂著眼瞼:“你也疼了一宿?”

“啊?沒吧!”

潘子道:“就半來個鐘頭,要是整晚的來,才有他受的呢。”

“我靠你別咒老子啊!”王胖子登時炸了。

解語花卻莫名有些鬱悶,放下筷子道:“趕緊吃,準備出發了。我去叫黑瞎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