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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一顆冷彈射中了後座的玻璃窗,嚴櫟下意識地側身用背部和胳膊擋住了身旁的楚寧,被炸裂的玻璃碎片和彈片紮了個正著。

嚴櫟當時神經緊緊繃住,忽略掉身體上的刺痛,迅速直起身子握著槍,警惕地看著後視鏡裡越來越遠的人影。

徹底甩開楚家的人後,嚴櫟的神經才鬆了下來,驚訝地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冷汗佈滿了額頭,胳膊上粘稠一片,全是血。當時的情況下不允許他們送嚴櫟去醫院,楚寧和老K帶著嚴櫟回了射擊館,路上老K給自己信得過的一個私人醫生打了電話。

做手術前,嚴櫟還神志清醒地問醫生,手術要做多久,他多久才能醒過來。受了傷他大概沒法去學校了,明天早上他必須給顧言打個電話,免得顧言看不見他胡思亂想。

簡陋的手術結束後,嚴櫟沒一會兒就被痛醒了。麻藥的勁頭過去,他的胳膊上、背上火辣辣的疼。楚寧過來看望了下嚴櫟,就跟著老K離開了。嚴櫟在射擊館裡從凌晨3點一直睜著眼睛到了6點鐘。六點半,醫生過來給嚴櫟拔吊針,嚴櫟想起學校老師那兒還沒個交代,就請醫生給班主任打電話請了假。顧言一直定的6點45分的鬧鐘,嚴櫟等著時間差不多了,撥通了顧言家的號碼,卻無人接聽。

嚴櫟不放心顧言,沒顧得上醫生的勸阻,爬起來去了學校,,結果班主任告訴他顧言到辦公室裡問完他的情況後就翹了課。嚴櫟馬不停蹄地跑了兩家醫院,卻都沒碰上顧言。跑了沒多久,嚴櫟原本處理好的傷口隱約有了開裂的架勢,一抽一抽地疼,體力也有些不支,無奈之下只好回到了自己家門口等顧言。他知道顧言一定會來找他的。

嚴櫟安撫地拍了怕顧言的肩,“對不起,我應該早點打電話給你的。”

顧言愣愣地盯著嚴櫟右胳膊繃帶上深紅的血跡,“不是說只是擦傷嗎?怎麼看起來這麼嚴重?”

嚴櫟一低頭才發現,白色繃帶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滲出了血漬。嚴櫟不動聲色地把右胳膊往後撤了點,說:“只是看起來比較嚴重而已……言言,我真的沒事。”

顧言看著嚴櫟蒼白憔悴的樣子,眼睛紅紅的,心裡又焦急又生氣。

“沒事?都包成這個樣子了叫沒事?!你的傷口現在還在流血!”顧言越說越氣,連名帶姓地喊,“嚴櫟,你在我面前逞什麼強?還有,受傷了就應該好好在醫院待著,你為什麼要跑回來?!你為什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我?!你……”

你知道我從別人那裡聽到你出了車禍的時候,有多擔心,多害怕嗎?

顧言哽咽住,狠狠擦掉了眼角溢位的些許液體,擦得眼角紅了一片。

“走,我送你回醫院!”

顧言轉身要走,嚴櫟伸手拉住顧言的胳膊把人抱了個滿懷。

“你幹什麼?會壓到傷口的!”

顧言小幅度地推著嚴櫟,想要離嚴櫟掛在胸前的右胳膊遠一點,卻被嚴櫟強制地又往懷裡摟緊了些。

“言言,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好不好?”嚴櫟的聲音聽起來虛弱又可憐,“你可以打我,打到不生氣為止。”

顧言別過頭,“我不打你。”打了他,心疼的還不是自己?

“我知道你捨不得。”嚴櫟的下巴擱在顧言的毛茸茸的腦袋上,用完好的左手摸了下顧言後腦勺兩撮沒梳好翹起的頭髮,“言言,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顧言被嚴櫟這副放低姿態的道歉弄得眼睛酸澀的要命。

其實冷靜下來想一想,嚴櫟有什麼錯呢?發生車禍這種意外又不是他能預料到的。

是他太敏感了,太害怕了。當他看到嚴櫟受傷時,因為那個沉重的夢境煎熬了半天的恐懼和不安,通通轉化成了憤怒,被他毫無理智地加諸到了嚴櫟身上。他忍不住埋怨嚴櫟,為什麼不小心一點,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為什麼要把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得到過才更明白失去的可怕。他怕看到嚴櫟受傷,他怕看到嚴櫟又一次在他面前渾身是血的倒下。夢裡絕望可怕的場景,他不想再經歷一遍。

顧言低垂著眼瞼,深深撥出一口氣,調整了下語氣,“嚴哥,我沒生氣了,你趕緊鬆開我,我送你去醫院。”

嚴櫟愣了一下,“不用了,我已經在醫院開好了藥,醫生說之後按時換藥就行了。”

“傷口流血了,還是去處理下吧。”顧言滿心滿眼都是擔憂。

“我自己去吧。”嚴櫟眼神一轉,“言言,你翹課翹了一上午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