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話來總是攥著眉頭,看起來有些嚴厲。川上太太則是一副標準的賢妻良母模樣,早餐後便開始做家務。從外表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對中年夫妻,如果除去川上太太正從地上擦拭的是一灘暗紅色的血跡的話。
那是他們的大女兒川上富江的血。
平時連小手指頭都捨不得動一下的寶貝女兒,在死亡的剎那也是那麼美麗,驚心動魄的紅色從那具彷彿有著無限魅力的軀體中迸射出來,飛濺在半空時好像一樹輝煌的花朵。不,與其說是死亡讓她如此美麗,不如說是死亡所帶來的那種、可以永久佔有她的美麗的滿足感,比方說,人們喜愛美麗的蝴蝶,所以有些人將這些蝴蝶做成栩栩如生的標本,也是因為凝固的美不容易從指間流逝。
富江的美,無論是誰都會貪婪。
說起來如果富江死去的話卻是不論誰也要鬆一口氣,這個女孩子平時就嬌慣,自從上次失蹤回來之後變本加厲,不停地索要奢侈品和昂貴的食物,如果不給就尋死覓活或者威脅說要離開,死了之後反而讓人感到可愛了啊。
這個時候門被人叩響,門外的女孩子用一種軟軟的聲音說道:“我回來了,媽媽,給我開門啊。”
“是月子嗎?”川上太太終於停止了徒勞無功的擦拭動作,大女兒的屍首被她和丈夫花了一個晚上肢解開來,現在還藏在樓上的浴缸裡,只可惜昨天殺死她的時候血流的太多擦不乾淨了,顏色滲進了木質地板。
她剛打算去開門,她的丈夫卻灰白了面孔,眼裡是一種說不清是驚恐還是狂喜的光彩:“是富江!那不是月子!是富江!富江她回來了!”
“富江?那怎麼可能呢!”川上太太極力反駁著丈夫的話,但是心裡已經忍不住相信了幾分,於是又問了一遍,“是月子回來了嗎?”
門外的女孩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媽媽,我是富江……”
我是富江……
這句話讓川上太太不禁也瞬間慘白臉色,向後跌了幾步,坐在地上。反倒是川上自己,聽了這句話,好像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想到富江能夠回來,他已經不由自主地向門的位置移去。川上太太抱住丈夫的腿:“不行!你不可以這樣做!真正的富江就在樓上的浴室!她不是富江!”
川上面部神情麻木,雙眼泛紅地一腳踹開妻子,向那扇指向不歸的大門走去。
門被開啟,站在門外的富江眼角妖嬈淚痣盈盈欲墜,雪白麵孔上彎曲的紅色嘴唇勾勒出不符合年紀的豔麗。川上心潮難耐之下,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她的腳下,忘情地嗅聞著她體味的芬芳,而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一副多麼醜惡的嘴臉。
川上太太尖叫著向身後方向縮。然而此時,從樓梯上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川上太太的尖叫裡漸漸多出了一種怪異的“咯咯”聲,彷彿是重症病患瀕死前急促的喉音。川上太太嚇得噤聲,那種“咯咯”的聲音卻沒有停止,聽起來很容易就會讓人聯想到在氣管裡滾來滾去的濃痰。
濃郁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正抱著富江忘情地嗅聞的川上鬆開了手,拿起餐桌上遺落的一把餐刀,揪著妻子的頭髮就朝她的胸口捅了下去。餐刀沒有尖利的刀尖,因此她的胸腔並沒有被扎穿,但是鈍刃重擊胸口的感覺同樣十分痛苦,斷裂的肋骨好像戳進了肺裡,讓呼吸都帶上了鐵鏽般的味道。
川上太太拼命地掙扎了起來,可是川上此時的力氣大得驚人,完全不像是一個已顯老態的中年人,他用餐刀的刀刃胡亂地切割著妻子的面板,嘴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看起來近乎瘋魔。
周沉沉原本是打算直接破開門闖進去的,可是她一看見門裡面的場景,卻不敢貿然進去了。血泊裡的“富江一”身上趴著一個血糊糊的東西,之所以只能將其稱呼為一個東西,因為那團黏糊糊的血肉只有一個勉強才能看出的人形,一個猙獰的頭顱欲墜未墜,將將裂開的眼角一顆淚痣盈盈含媚。
周沉沉嘆了口氣,抽出劍來。她早應該想到的,比起雖然能夠無限繁殖永生不死卻沒有什麼其他特殊能力的富江,伽椰子悲慘遭遇所導致的咒怨應該更加強大,富江被伽椰子利用去殺死別人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團噁心的肉塊蠕動著將“富江一”包裹在了裡面,周沉沉開了“鎮山河”揮劍上去,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停頓在了半空中。
川上機械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沾滿鮮血的長褲,拖著川上太太的長髮將她狠狠扔到客廳的地面上,質問道:“你說!俊雄到底是誰的孩子!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