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甚至還會興致盎然地看好戲。
徐清澤卻還是那句話:“你不會。”
姬明遠一把將矮几上的茶具掃到地上,整個人越過矮几,將徐清澤壓在榻上。
一切來得猝不及防,徐清澤反應不過來,被姬明遠牢牢地抵在身下。他漲紅了臉:“姬明遠,你做什麼,這裡是軍營!”
聽徐清澤慌亂之下直呼自己的名字,姬明遠心裡百味雜陳。他咬牙說:“你總是這麼狡猾,總裝作給我一點希望,心裡想什麼卻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剛才明明就在懷疑我,還說什麼‘你不會’,你能不這麼虛偽嗎?”
不管是“夢裡”還是現實,這樣的徐清澤都讓他咬牙切齒。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每個人都懷疑他,每個人都覺得他會搶他們的東西,每個人都覺得他會翻雲覆雨,不管是不是他做的,總有人會栽到他頭上——
他也想啊,他也想看到世道清明,他也想和心愛之人白首偕老,他也想擁有別人輕而易舉就能擁有的一切——
可是就連眼前這人,也是那樣看他的——和世上所有人都是那樣看他!偏偏這人還騙他,還用那樣的目光、用那樣的話語來騙他,騙得他以為世上總有一人是不同的。
有時他想掐死這人,有時他又想哄這人開心。
姬明遠定定地看著徐清澤。
徐清澤心中一震。即使是“夢裡”走到窮途末路的時候,徐清澤也沒見過姬明遠這樣的目光。
姬明遠永遠是驕傲的,做的所有事都不曾向任何人解釋過。就連他,也是在姬明遠死後才陸陸續續知道一點,只是人已經不在了,沒有人會再去仔細追查,他所知道的也不過是那麼一點而已。
“夢裡”姬明遠死前對他說:“我在改了。”
他知道姬明遠是不甘心的,姬明遠到死都還是睚眥必報的脾氣,非要他記著他、非要他懷著痛苦過一輩子不可。
夢裡的姬明遠,就是那樣驕傲又狡猾,到死都不想讓別人好過。
可這種憤怒和痛苦的目光,姬明遠是沒有的。
徐清澤茫然又恍惚。
他總想著了斷“夢裡”的孽緣。
可是他們和“夢裡”其實是不一樣的。
他們沒有經歷那麼多風雨,甚至可能再也不會經歷。
“夢裡”的痛苦煎熬,也許再也不會降臨到他們頭上。
為什麼姬明遠看起來卻失了從容、失了冷靜,宛如困在牢籠裡的困獸?
徐清澤說:“我剛才是在懷疑你。”
徐清澤的話猶如一根利刺,直直地扎進姬明遠心裡。
姬明遠微微鬆開徐清澤,目光落在徐清澤稚氣猶存的臉龐上。這個人還不如夢中成熟多謀,還是個半大少年,一見面,他就覺得這人這般青澀、這般稚嫩,哪裡是自己的對手?這樣的小鬼,理應只有被他欺負的份才是。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將人帶到了床上,甚至還將人軟禁起來,他將這小鬼裡裡外外地欺負個遍,一點都沒留情。
可他真的把人困住了嗎?
這小鬼會成長,會繼續去追尋他心中的清明世道,會繼續站在別人的身邊輔佐別人成就一世功業。
而他只是他們前行路上的障礙而已。
這人懷疑他、忌憚他,怕他和那廢物太子一樣狗急跳牆,不惜以身為餌困住他。指不定在他以為自己把人拴在身邊時,反而是遂了這人的意。
姬明遠一把推開徐清澤,木然地坐回原處。
沒意思,真沒意思。
他做這麼多,有什麼意思。
在他們看來,他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
徐清澤從未見過姬明遠這模樣,不知怎地竟覺得有些好笑。他突然有些明白姬明遠為何從不澄清一些不是他該背的汙名,原來姬明遠心裡竟是這般在意。這樣的姬明遠就像個鬧脾氣的驕傲小孩,被懷疑以後索性賭氣般咬牙承認:“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麼樣!”
所以他們會走出那樣的終局,也不能怪他的吧?
他又不是姬明遠肚裡的蛔蟲,可不知姬明遠到底在想什麼。
徐清澤說:“我是懷疑了你,然後才覺得你不會。”
姬明遠看著他。每一次徐清澤和他說這樣的話,他都讓自己別急著高興,說不定徐清澤下一句話又會將他跌入地獄。
他怎麼會栽在這種小鬼身上?
徐清澤說:“你這人驕傲又自負,又那麼憎惡北蠻,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