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還能用嗎?”
姬瑾榮當然知道。
他只是害怕,害怕鎮南王徹底控制不住自己,把他正在走的危橋也拆了。所以他只能賭,賭鎮南王會因為他呼吸不暢而停下來。
明明賭贏了,姬瑾榮心底卻沒有輕鬆幾分。
他寧願鎮南王並非真心,只為慾望。
鎮南王見姬瑾榮神色鬱郁,不由有些懊悔。他放開了鉗在姬瑾榮腰間的雙手,對姬瑾榮說:“臣再為陛下烤些兔肉。”
姬瑾榮“嗯”地一聲,也再次投入到烤肉大業中。春花秋月何時了,不如烤肉吃到飽!
當朝臣回到獵宮外時,就聞到了若有似無的烤肉香味。在獵場裡跑了一個多時辰,所有人都累得不輕,還有幾個官員遇到猛獸受了點傷。
如今每個人都餓得前肚貼後肚,誰在吃這麼香的吃食啊!簡直令人髮指!
很快地,百官見著了兩個罪魁禍首。
鎮南王與姬瑾榮一前一後走出來,姬瑾榮面色紅潤,眉目精神,見不著一絲疲憊,顯然已經休息許久。
剛才在吃東西的顯然是他倆!
朝臣們默默將方才的腹誹和咒罵收回。
姬瑾榮意思意思地說了幾句,接下來的清點與嘉許就交給別人去辦了。
吃飽喝足,他有點困。
突厥使者與海外使者原想出個風頭,不由為姬瑾榮這滿不在乎的態度心塞了一下。難怪那麼大方地邀他們一起玩,敢情還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突厥使者對姬瑾榮越發感興趣。他有種預感,這個半大少年會給他一個好機會,極好的機會……
他的預感從不出錯。
因此在姬瑾榮派人來提出晚膳將單獨宴請他時,突厥使者想也不想便答應。
姬瑾榮吩咐何泰的時候,鎮南王是在場的。
聽到姬瑾榮要單獨請突厥使者吃飯,鎮南王眉頭揚了揚,問道:“陛下有何打算?”
姬瑾榮說:“你呢?”
鎮南王言簡意賅:“欲攘外,先安內。”
姬瑾榮明白鎮南王的意思。
鎮南王的“安內”並不是指大齊境內,而是指整個中原。先把南蠻諸郡平了,再把西梁給定了,這就叫安內。中原一統,就能閤中原之力劍指草原,一雪前恥。
姬瑾榮眼睛亮晶晶,誇道:“甚好。”他頓了頓,並不隱瞞自己的想法,“朕要讓突厥,內難安。”
鎮南王點頭。
突厥之所以勢大,是因為草原中無人能與突厥有一較之力。若是突厥一分為二甚至一分為三一分為四,那他們就會像中原這樣陷入無窮無盡的內耗之中。
到那之後,突厥的威脅就會大大削弱。
鎮南王說:“陛下一個人可以嗎?”
姬瑾榮點點頭。鎮南王威名太盛,他一旦出現很容易讓突厥使者心生警惕。他望著鎮南王說:“我要個人,早上那個。”
鎮南王握了握拳,終歸還是讓人去把早上那青年官員請過來。吩咐完了,鎮南王說:“臣先去外面巡查。”
姬瑾榮目送鎮南王離開。
青年官員到來時,正巧看見鎮南王遠去的背影。他目光一凜,在內侍引領下入內,朝姬瑾榮行了一禮,自報姓名:“臣韓適之見過陛下。”
姬瑾榮說:“坐。”
韓適之有些受寵若驚,但仍是周全地行禮稱謝才落座,不見半點失措。
一看便是以禮傳家的世家子弟。
姬瑾榮這段時間瞭解過大齊世家,對韓這個姓氏還算了解。
他隱隱猜出韓適之屬於哪一家,便問:“燕北韓家?江南韓家?”
聽到“燕北”兩字時,韓適之目光微凝,應道:“回陛下,微臣乃是燕北韓家人。”可惜燕北早已落入突厥之手,是先皇親手讓出去的,為了請突厥出兵解西梁之圍!
曾經顯赫一時的燕北韓家,如同喪家之犬般舉家南遷,氣得他的祖父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韓適之只是眉頭一動,姬瑾榮已看出韓適之的悲痛與不甘。韓適之並非鴻臚寺官員卻通曉突厥語,無非是想知己知彼。若說朝中有誰最盼著擊退突厥、收復燕北,那無疑是燕北韓家的子弟!
他所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人。
姬瑾榮說:“朕欲,計間突厥。卿可願——”他望向韓適之,“與朕,一同謀劃?”
韓適之彷彿久旱突逢甘霖,眼眶乍然溼潤。
今日初見姬瑾榮,韓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