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齊齊望著鼓聲之源,目光都凝在新皇身上。
莫名地,他們心底湧現了無盡的勇氣,感覺胸中壯志凌雲!
百姓中的西境流民先隨著姬瑾榮唱了起來:“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這聲音起初很小,接著卻越來越響亮,幾乎蓋過了鼓聲。
許多人聽著聽著,這些年所受的屈辱彷彿一下子來到眼前。
年突厥佔了燕北!
西梁年年越境搶掠!
南蠻諸郡時常叛亂!
太多太多的重創接連而至,幾乎磨光了他們所有銳氣。
他們躲在京城這一隅之地苟且偷安,遇上外地來侵,能想到的只有“求和”兩個字。
將士在陣前浴血奮戰、保衛疆土,可有些人嘴巴一動,便把燕北之地給送了出去。
那可是他們的燕北啊!
如今西梁又來搶他們的河谷之地!
那是他們的河谷!
那裡有肥沃的土地,那裡生長著豐美的水草,那裡養著他們健壯的牛羊和馬駒!
那是他們的河谷啊!
有書生坐地哭唱:“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唱到最後,他痛哭流涕,“與子偕行!與子偕行!與子偕行!”
戰鼓響了三輪,才終於停了下來。
鎮南王聽得出來,到最後姬瑾榮的聲音已有些發啞。
秋來風大,姬瑾榮又站在那麼高的地方,鎮南王心疼得要命。
能得到姬瑾榮昨夜那輕輕一握,他便已心滿意足,實在不願他的陛下如此勞心。
鎮南王命令大軍開拔。
姬瑾榮目送鎮南王遠去。
《無衣》由他來唱其實不大適合,不過這是他教“他”識字時用的第一首戰歌,鎮南王一去這麼久,他總不能什麼也不做。民心和士氣,是他可以為鎮南王爭取的。
當然,士氣不是靠一首戰歌,民心更不是靠些許鼓動。
這只是其中最微小的一部分而已,他會控制住後方,為西境提供最精良的武器和最及時的糧草,雖不能保證他們頓頓有肉,但絕不會讓他們餓著肚子上戰場!
姬瑾榮未在多留,轉身離開城樓。
長孫猛和韓適之一左一右,緊跟在姬瑾榮身後。
鎮南王這一去,便是三個月之久。
這時突厥那邊傳來不少好訊息,飛鷹秘密遣人來大齊找了不少工匠、工人回去,有釀酒的,有造首飾的,還有紡織的。若不是姬瑾榮不鬆口,飛鷹還想弄一批中原女人回去。
此時西梁使者正好到了黑沙城,向突厥可汗求援。
飛鷹把人截下了,硬是將西梁送來的美女截了一半才答應讓他們去見可汗。
見過西梁使者,飛鷹又想起那位年紀特別小的中原小皇帝。
和那位小皇帝比起來,這西梁皇帝真是讓人瞧不起,瞧瞧那些使者俯首帖耳的模樣,簡直令人不齒!
尤其是連自己國家的女人都獻出來討好人,真是沒卵蛋的!
草原人雖然豪放,但對族裡的女人素來愛護,嫁人任她們自己挑,丈夫死了可以改嫁,家家的女兒都是當寶貝養著長大的,哪有拿出來送別人的道理!
在草原上,連自己女人都護不住的傢伙是沒資格當男兒的!
飛鷹哼了一聲,讓人去將小兒子叫來。
他這小兒子腦筋靈活,得了姬瑾榮送的方子之後開了個酒坊釀酒,第一個月就賺翻了。
手裡有了本錢,他這小兒子又去想別的營生,什麼賭坊青樓競技場,他這小兒子都無聲無息地做了起來。
飛鷹把西梁送的美女給了小兒子,讓他看得上就留下,看不上就去填他那新開的銷金窟。
小兒子面上雖有喜色,卻並不算太激動他說:“父親,你覺得哥哥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會不會高興?”
飛鷹面色不愉:“他當然不高興,但他高不高興又如何?”
小兒子說:“我們家中尚且如此,可汗家中應該也一樣。”他悄聲與飛鷹謀劃,“孩兒認為,此事可圖。可汗偏愛幼子,導致他們兄弟反目,這些年來明爭暗鬥不斷。我們只需要將水攪得更渾,就可以渾水摸魚,光明正大地壯大自己。”
飛鷹面色一動,說:“還需從長計議。”
小兒子說:“賭坊和青樓已開了將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