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哭得哇啦哇啦地,但是眼淚點點滴滴灑滿了前襟。
可是一看秦瓊,秦瓊可沒哭,雖然說把牙咬得緊緊的,倆手都快把那椅子把兒給攥折了,不過秦叔寶一滴眼淚也沒掉。等程咬金說完了,看見秦瓊這樣,老程和徐懋功反而害怕,湊到他身前,戰兢兢叫了聲二哥。
叔寶吐了口氣,點點頭:“咬金,這一趟辛苦你了。可是你糊塗啊,羅成是何等樣人,別人不知道,你我兄弟還不知道嗎?這世上只有別人吃他的虧,他哪能吃別人的虧?他又不是傻子,就算往西回不了潼關,往東闖不出重圍,可是南北兩個方向都有路可走,他打不了他不會跑嗎?我想周西坡之事必定是羅成金蟬脫殼之計,他現在要麼就藏身在潼關附近,要麼就已經繞路回奔長安,想辦法正在聯絡咱們,更有甚者,羅成可能已經和大哥聯絡上了。”
說到這裡,叔寶扭回頭一把把徐懋功的手腕子給抓住:“三弟,你趕快寫封信,派得力之人送回長安,問問大哥,羅成有沒有去他那兒。”
徐懋功一愣,心想秦瓊說的也有道理,可是看看程咬金,老程搖搖頭,拉住秦瓊的胳膊:“二哥,一開始我也這麼想過,可是……我給你看點兒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第20章
說著從腰後頭扯出一個粗布的包袱來,往桌兒上一放。這包袱沉甸甸的,包得嚴實,裡裡外外裹了三層,程咬金伸手把包袱一層一層給解開,把最後一層往起一掀,就見裡邊兒是一堆的箭頭兒,有弓箭有弩箭,還有三稜透甲錐,密密麻麻攤了一片,得有一百多個。
秦瓊心裡發緊,眼前有點兒發花,硬提著一口氣走到桌子旁邊兒,伸出手想碰,手都到跟前兒了又縮回來了,拿手一撐桌子,問程咬金:“咬金,這是什麼?”
老程一咬牙,說:“二哥誒,就知道空口說白話到哪兒都沒人信,這是我讓二聊領著我,到周西坡周邊的老百姓家裡一家一家收來的。老百姓們說了,老兄弟鎮守潼關,他們跟著享福了,如今他戰死沙場,沒法兒給他收屍,都只能到那淤泥河中撿點兒箭頭,聊表紀念之意。”
秦瓊抖著手伸出去翻了翻這包袱裡的箭頭,一看那上面有沾著泥土的,還有沾著血跡的,也不知是不是羅成的血。他就覺著自己這心裡蹬蹬蹬地亂跳,腦袋有點兒發漲,咬著牙穩了一下心神,說:“就算有這些東西,只要沒有人親眼得見,我也不信羅成死了。咬金,咱還得接著找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程咬金聽見秦瓊一字一頓地把這幾句話說出來,只覺得鼻子發酸,臉上發涼,伸手一抹,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那眼淚又流了一臉了。他擦擦眼淚,跟秦瓊說:“哥哥,我出去這幾天,除了帶回了董二聊做證人,以及收集了這些東西,我還給你帶回幾個人來。”
說完了,老程轉身出去,到廂房把自己帶回的幾個人給叫到秦瓊屋裡來。等這幾個人進來,把帽子一摘,把臉給擦乾淨了,秦瓊和徐懋功哎呦一聲,說原來是你們!
書中代言,這幾個人是誰啊,除了董二聊之外,來的正是張公謹、白顯道,以及當初秦瓊羅成二人在潼關外索子山收服的薛平薛寶兄弟二人。
張公謹白顯道倆人走到秦瓊面前,撲通通跪倒在地,嘴裡叫著二哥就哭開了,還不敢大聲兒,那麼大的倆人就在那兒抽嗒,跟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薛平薛寶也往後邊兒一跪,嘴裡唸叨著說國公爺,你們可回來了!
秦瓊只覺得嗓子眼兒發堵,胸口生疼,他強咬著牙伸手把幾個人都跟拉起來,說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們趕緊說說。
以張公謹為首,就把潼關發生的來龍去脈又給秦瓊講了一遍,基本上和程咬金剛才說的差不多,只不過他們是親身經歷。當初潼關之內,羅成怎麼樣訓斥了建成元吉倆人,他們倆怎麼樣假意地悔改。到後來開兵見陣,回來見城門緊閉,吊橋高扯,在潼關下羅成怎麼樣叫關不開,建成元吉怎麼樣誣陷羅成通敵,以及在潼關之外那幾天受了什麼樣兒的罪,蘇定方百般招降,羅成怎麼樣一再地拒絕,等等一切都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秦瓊仔仔細細地聽著,聽完了半晌沒說話,沉了半天,這才開口問:“二位賢弟,縱然是進不了潼關,衝不出重圍,難道戰場之大,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
張公謹白顯道兩個人恨得直咬牙,說:“二哥,戰場之大,就算他蘇定方有再多人馬,也不可能連條縫兒都不透,可是我們走不了啊!”
“為什麼走不了?”
“二哥你哪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