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洞穴角落裡堆著小山似的漿果,兩壁上掛著成串帶蕊的鮮花,以及各類不明生物的屍體。
還不是全屍,骨肉皮全分了家。皮子堆在一處,肉撕成條塊狀,懸掛在空中晃晃悠悠。頭骨一盞一盞倒扣著,裡頭無一不裝了東西,顯然被當成了容器。
不出意外,這應該是老樹精們的倉儲屋。
或者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廚房。
那幾個老樹精從廚房出去的時候,用帶刺的藤莖把他們他們手腳都捆得死緊,稍有動作,那些尖刺就會在皮肉當中掃刮翻攪,火辣生疼。
凱文對這樣的疼痛倒並不在意,他略微動了動身體,讓自己倚得更舒服一些。
尼克他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周圍,麻袋似的交疊著,班的腳丫剛好橫在一名軍官的臉上。
就在他們身後的牆角里,莫名豎著七八尊一動不動的石像。那些石像面貼著牆壁背對著凱文,看身形裝扮像是人形,或許是那些樹精閒得蛋疼雕的,也可能是從法厄神墓搬過來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放在廚房這種地方。
凱文還想細看,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點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廚房門外兩邊,像是來守大門的。
它們沒有注意到門裡的情況,只在外頭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大概是覺得屋裡的俘虜跟它們語言不通,所以那兩位聊起來毫不避諱。
只是不巧,剛好屋裡有個能聽懂大半的。
“我們要在這裡傻站多久?不換班嗎?”凱文聽見其中一個問道。
另一個慢吞吞地答道:“別抱怨了,其他人都在忙,我們不站崗誰站?難道你想被派去外面?”
“不想!就算外面是雨季,天也亮得讓人討厭,我可不想換一層皮。”
“那不就得了。最近闖進來的人太多,別指望閒著。”慢吞吞的那個說。
“抓回來的兩撥人長得一樣,是一夥兒麼?”
慢吞吞:“味道不同。你沒聽說嗎?剛抓回來的那些人裡,有一個味道非常特別的。”
“多特別?”
慢吞吞壓低了嗓子,神秘道:“像‘那一位’。”
另一個樹精狠狠倒抽了一口氣:“那不就是咱們想找的?”
“對啊,這次抓的加上昨天那一撥,剛好夠一次活祭的量,再有那個味道特別的,應該夠擋很多年了。”
“哦,怪不得讓咱倆在這看著。”
“不看著過會兒揭皮放血之前跑了幾個你負擔得起?畢竟好不容易才找到個味道這麼像的。”
凱文:“……”
揭皮放血?!坑爹的樹精領頭之前只說他們還派得上用場,先帶回來再議,提都沒提所謂的用場居然是這種事情……
凱文嘴角一抽,直覺這次犯懶有些玩脫了。他自己倒無所謂,想走隨時能脫身,但是橫七豎八躺著的這些就夠嗆了。
他一聲不吭地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身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心裡默默琢磨著離開這裡的計劃。
外面的樹精們為了他們口中的“活祭”忙得不亦樂乎,凱文聽見他們來來往往,一會兒去找枯枝,一會兒找石片,一會兒煮沸水……
活像要圍爐涮肉吃。
凱文趁著外面動靜不小,找了地面一塊凸起的石塊尖角,一邊磨著手上的藤莖,一邊想辦法弄醒其他人。
“呼……什麼味兒?”有個低啞的聲音哼哼道。
凱文警惕地朝外瞥了一眼,門外的樹精正跟往來忙活的那些說著話,沒聽見這句。
凱文鬆了口氣,用腳尖踢了一下那個剛睜眼的軍官。
軍官瞬間清醒,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立刻閉了嘴。然後一臉糟心地盯著自己臉上橫著的腳丫子。
他皺著眉側了側頭,班的腳丫便順勢滾到了地上。這麼一動,班也醒了。
獸類的感官比普通人要敏感許多,警惕性也高。班一睜眼便滿是防備,掃到凱文之後才略微放鬆了一點。
“這是怪物老窩?”軍官用誇張的口型無聲問道。
凱文點了點頭,同樣用口型道:“怪物廚房。”
軍官:“……”
他頓了頓,又用下巴指著外面,問道:“它們那麼吵在做什麼?”
凱文答:“準備拿我們做活祭。”
軍官:“……”
這天簡直沒法好好聊。
他想想還是沒憋住,又問:“祭什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