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做到,小一的放學時間比六年級早了一節課。韓尚樊揹著小書包蹦躂著跑向四樓哥哥的班級,班級門外有一張大紅榜貼著班上同學們的一寸大頭照。韓尚樊一眼就看見自己哥哥那張笑的露牙兒的一寸照片兒,那眼尾上挑著的丹鳳眼兒,那櫻花色的上鉤的薄唇,那淺淺的兩個小酒窩兒,真是比韓尚樊他們班最漂亮的女生都好看不少。韓尚樊鬼使神差的就把哥哥那張笑的開朗的大頭貼給揭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盯了好半響。他哥笑起來可真好看,自己從來沒見哥哥這樣笑過。這一看,一直看到打下課鈴。
韓尚謹班裡走出幾個小女生,看見呆呆萌萌的韓尚樊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圍了上去。韓尚樊小時候就長得特別可愛,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翹挺的小鼻子,還未張開的嘟嘟嘴兒,跟個洋娃娃似得。女孩兒們母愛氾濫的一個勁兒的□□著韓尚樊那細軟的頭髮,惹得韓尚樊可愛的小臉兒皺成了一團麵糊糊。
“小弟弟找誰呢?你媽媽呢?”
韓尚樊揮開女孩的手,有些失落的說到:“我沒有媽媽。”
“孩子真可憐,那你等誰來著?”
韓尚樊笑臉一樣,臉上綻放出了淡淡的笑容:“我找我哥哥,爸爸說他就和我媽媽一樣,我沒有媽媽但是我有哥哥。”
“你哥哥誰呢?”
“韓尚謹!”韓尚樊自得的說出了這句話,心裡得瑟的不行,你們都沒有哥哥,就我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韓尚樊說出這名字的一瞬間,周圍的空氣都寂靜了起來。直到教室門再次被推開,韓尚謹那張驕傲又帥氣的臉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氣氛才再次沸騰了起來。
韓尚謹走出教室,看著那群八婆的女人平時對自己愛慕的眼神裡莫名的帶了一些憐憫,有些搞不清楚的露出了一個完美的笑容:“你們站這地兒幹啥呢,不急著回家呢?”說著向女孩堆裡看去,一眼看見了那長相出眾自己卻極端厭惡的便宜弟弟。“你來這兒幹啥?”這話是對還帶著傻笑的韓尚樊說的。
“哥,我來接你回家的。”韓尚樊見到自己哥哥那奪目的笑容,小心臟都勾了過去,激動的大聲說到,巴不得整個教學樓的人都知道面前這個長得如同桃花般奪目的男孩是自己哥哥。
韓尚謹臉一黑,緩步的走過去,入耳的話就差點讓他這個自尊心強的要命的人將近昏厥。
“韓尚謹好可憐呀。。。他沒有媽媽呢。。。”
“你聽誰說的。”
“沒聽見嗎,他弟弟說他沒有媽媽,就有哥哥一人來著。”
韓尚謹死死咬著嘴唇,聲音接近咆哮:“你給我滾遠點,誰認你是弟弟了。別給臉不要臉了!”平時在他人面前的偽裝一下子全部崩塌掉了,韓尚謹簡直想跑上去捏死那小雜碎!“你們別聽他瞎說!我跟本不認識他。”說著留下表情僵硬的韓尚樊拂袖而去。
韓尚樊看著哥哥那匆忙離去的背影趕忙追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才惹得哥哥說出這樣的話。韓尚樊想起當別人問起自己媽媽時自己的失落,瞬間想明白了什麼,自己哥哥那麼好面子的人,怎麼可能能忍受他人的憐憫呢?可是自己沒有媽媽,但是有了哥哥,哥哥也沒有媽媽,卻有自己呀。為什麼韓尚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拋棄自己呢。。。自己就有那麼討厭嗎。
韓尚謹跑了好一陣,終於在操場上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著跟只跟屁蟲一樣的弟弟,一掌將韓尚樊推在了地上,將韓尚樊那聲冒了一個音節的“哥哥”給打回了肚子裡:“韓尚樊,因為你的出生將我的家害得家破人亡,我一輩子都不會認你是我兄弟!”這句話是哽咽著說出來的,六歲時母親的離世給韓尚謹帶來的打擊和怨恨他一股腦的全部甩在了面前這個不知道母親和那個野男人生的野種上去了“韓尚樊,我在這兒告訴你!你在學校再叫我一聲哥,我撕爛你的嘴。我不是你哥,我爸爸也不是你爸爸,你就外面一野種!我媽媽也是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媽媽就不會死了。你就是個倒黴蛋兒,就是個掃把星,給我滾!別讓我染一身晦氣!”
在那一瞬,韓尚樊的世界崩塌了。哥哥不是自己的哥哥,爸爸不是自己的爸爸,媽媽是因為自己而死的。。。韓尚樊的眼淚包也包不住的流淌而出,早就忘了韓尚謹最討厭的便是自己那有些刺耳的哭號聲:“那你。。。你。。。告訴我。。。誰是我哥哥。。。。我去找他。。。誰是我爸爸?。。。。我去找。。。他。。他。。反正。。。反正,你也討厭我。。。。”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和第一關係很好的兄弟聊了聊黑人,發現對方偏見很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