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佔到,換做是我,心裡肯定也不平衡。隱隱約約還聽到其他班的一些議論,說我們是為了一些流言而發生口角動了手。還好沒有從那些八卦中聽到凌涵的名字。
下午,老天似乎有意跟我過不去,竟然下起了雨。雨不大的時候,操場上各班都在照常訓練,漸漸下大了,上頭通知說不訓了,回宿舍休息。
可恨啊,竟然沒人管我!不管就不管吧,我一個人還樂得自在。
操場上,人越來越少,我固執地在雨中跑了一圈又一圈,心情突然就舒暢了。步伐沒有因為下雨或是地上的水窪而有絲毫猶豫,速度很快,就像在進行百米衝刺。
我拼了命地往前衝,重重的腳步,濺起大大的水花,心中痛快萬分。沒有怨氣沒有恨意,反而很享受這種雨中奔跑的感覺。彷彿天地間就只有我一個人,喧囂不再,虛偽不再,煩惱不再。。。。。。
隔著雨簾,訓練場的那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撐著傘立在那裡,一動不動。雨傘擋住了那人的臉,是誰?來看我笑話……越來越近,一種熟悉感在雨水裡暈開。
凌涵,你為什麼要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凌涵會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她知道了什麼?不想連累她遭受更多學生的質疑,不想讓那些人口中的“某個老師”變成“凌涵”兩個字。我的擔憂,她不知道。
我就這麼跟她擦身而過,沒有駐足,連一絲停頓都沒有。因為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身後,傳來她的聲音,“藍天”她喊。
我停住了,仍背對著她,彎下身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感到她向我走過來,跟以前一樣將我納入傘的保護範圍內,儘管對於此刻已渾身溼透的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你不應該過來!”我冷冷地說。
“是何主任在罰你?”她忽略掉我不善的語氣,問我。
“不關你的事,你快回去吧。”依然冷冷的聲調,我只想她快點離開。
“喂,何主任嗎?”凌涵的聲音響起,不過不是在對我說話,但何主任三個字,讓我反感至極,此時竟出自凌涵的口。
“。。。。。。”
“關於藍天,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只知道現在下著雨,讓一個學生冒雨受罰,似乎太違反師德了。所以,我建議還是讓她回宿舍休息吧!要是生病,出了什麼事,學校也不好向家長交待。”
“。。。。。。”
“我在操場,其他的另外找時間再說吧。”
“。。。。。。”
“知道了。”凌涵掛完電話,看向我,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我先發制人給堵住了。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情緒有點失控,語氣生硬:“你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為什麼偏偏是他?你們是不是——”後面的話,我沒有說出來。
面無表情地說完“再見!”,撇下她飛奔而去,一口氣衝回了宿舍。凌涵,為何你偏偏要在我面前給何主任打電話,不是不信任你,是我不夠成熟,無法面對所謂大人們之間的“曖昧”。
有些關係,是眼睛所看不到的;有些關係,即使看到了也並不一定是真實的。我在計較些什麼,生氣些什麼,又在難過些什麼?
凌涵,你的雨傘能夠為你擋風遮雨,卻不能為我。身心都溼透了,傘於我有何用。即使這次仍然是你在我失意的時候來到身旁,你也沒能溫暖我。因為我冰冷的原因,是你。
第二天,我發高燒了,同時軍訓也進入尾聲。以生病為由向班主任請了假,提前下山休養。
山上大家都在軍訓,我一個病號無法軍訓不說,還拖累大家。老陳從事件一開始就沒有為難我,反倒在何主任面前替我開脫,叮囑我一個人下山要小心,還讓我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一個女生不要太過於氣焰囂張。
軍訓期間,男女生是分開的,所以跟楚碩顏恆易幾乎很少碰面,韋婷跟我也不在一個班,單獨再去打聲招呼會顯得突兀。這次軍訓也沒帶手機來,所以什麼人也沒告訴,我背上包獨自離開。
下山的時候心情異常沉重,好想為那天的衝撞跟凌涵道個歉。責備自己怎麼可以用那種語氣對她吼叫,或許她並不知情,是真的在擔心我。
直接回了家,加上軍訓後的兩天假期,總共有四天的自由時間。沒有吃藥,更沒有看醫生,生病這種事拖一拖就好了,向來如此。
睡覺,睡覺就可以不用想那些煩心的事了,正好手機也在寢室,與世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