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來，這位姑姑對自己沒什麼好感，也就沒了想費力討好的心思。

夏珞見母親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好訕訕地跟在管家後面送倆人出門。

“少爺和小姐慢走。”管家雖然把今晚的“血雨腥風”都看在眼裡，但職業操守不允許她多關係半個字，因此也只是福了福身，讓傅景譽開車小心點。

“景譽哥哥，先等等，”夏珞不死心地拉了拉傅景譽的袖子，又對管家道：“你先進去吧，我還有話說。”

“是的，小姐。”

說完，夏珞又很為難地看了一眼時宜，有些話當著她的面不大好說出口呢，於是難得軟了語調，“時宜小姐，能不能讓我和景譽哥哥單獨說會兒話。”

時宜本就想找個藉口先離開，但無奈夏珞先發話了，她也只好順勢先回車上，留下傅景譽和夏珞倆人站在原地。

“景譽哥哥，你真的……真的，”夏珞想開口，但是這句話對她來說無疑有些難於啟齒，這樣的疑問她在心裡已經迴腸九轉，自問過好多遍，但是她還是害怕，不敢聽到答案。這會兒她的景譽哥哥就站在她面前，和三年前似乎沒多大變化，一樣的俊朗，一樣的溫柔，但是好像又不一樣了。

夏珞磨了磨乾澀的唇瓣，索性眼睛一閉，分量極重地幾個字就這樣脫口而出：“真的喜歡……時宜嗎？”

傅景譽毫不猶豫地點頭，“她會是我的妻子。”

明知道會是這樣可怕的答案，可是如此輕易果決地從他的口中說出，夏珞還是禁不住地顫抖了一下，瘦小的肩膀凜冽在冬日的暗夜中，楚楚可憐。

“有多喜歡？”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阿時。”傅景譽輕輕地念叨出這個名字——阿時——他曾寫在那本《理想國》的扉頁上——這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名字。

夏珞一時之間竟然怔住了，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悶悶道：“真的是她？！”

阿時，是傅景譽年少的夢。

“對，我找到她了。”傅景譽難得露出今晚第一個發自肺腑的淺笑，俊俏如陡立版的眉一下子舒展開來，眼神都含了幾分顯而易見的溫柔和寵溺，是夏珞不曾擁有的。

可她不甘心啊，他有多喜歡她，她就有多不甘心。

“憑什麼！憑什麼是她！”眼淚肆無忌憚地橫流，花了精心裝扮的妝容，幾近瘋狂。夏珞狠狠地推了一把面前的人，她有多愛他啊，他知道嗎？

“你不能這樣對我！三年，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媽媽說，女孩子不要太主動，會被人輕看了去。但我不在乎啊，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自尊有什麼重要的！就算全世界都笑話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不在乎！”

“珞珞……奧地利的三年，你應該長大的。”

夏珞跌坐在地上，胸口悶悶地疼，延伸到四肢百骸，像有人絞著棍子一般，扒不得把心掏出來，給眼前的人好好看看：“我長大了啊，三年前是我不懂事，差點壞了媽媽的計劃，我以為你懂的。我根本就不想要夏家的遺產，我只要你，景譽！”

她伸出手，渴望地看著他，“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就請你最後一次握著我的手，好不好？！

傅景譽默了半晌，無奈地看著她，偏執多了便成了頑固不化的執念，才緩緩開口：“地上涼，起來吧。”

“……好——好，我自己起來，”夏珞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抿抿唇，掙扎著要站起來，無奈禮服的裙襬太長扯到了腳上的高跟鞋，趔趄了好幾次才站定，髮髻松亂，別上的水晶簪子搖搖欲墜，一如她的心，千瘡百孔，已臨深淵，只差縱身一跳。

“你的手機，我明兒吩咐人送到酒店。”

夏珞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又望了一眼車裡的時宜，意味不明，撫了撫裙襬，嬌笑道：“景譽哥哥，慢走……不遠送。”話音剛落，便利落地轉身，許是剛剛跌落的時候崴了腳，細跟高跟鞋不好走，夏珞有些搖晃，又加上剛剛的聲嘶力竭，眉目暈眩，索性止了步子，衝著門裡的僕人道：“扶我進去。”

“哎，小姐，”僕人候在廳內多時，剛剛自家小姐和這位傅少爺的對話幾乎都落入了耳中，這會兒聽見小姐的吩咐，不敢耽誤地從門後探了出來，“小姐，當心。”卻忍不住瞟了一眼身後的傅少爺，當真是個俊朗的人物，怪不得把自家的小姐迷得神魂跌倒。

夏珞拐彎進了客廳，由著僕人服飾坐下，剛好管家也跟了過來，便垂下眼瞼，不帶絲毫感情地命令：“把她辭了吧。”

剛剛扶夏珞進來的僕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