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大家也沒閒心去猜測紗布下到底是張怎樣的臉,行走江湖嘛,這樣的人見多了也不覺得奇怪。然而,讓眾人紛紛疑惑相望的,是出自笠帽男人口中的那句話。
奪命閻王?
在哪裡?
嘀嘀咕咕的議論聲漸起,眾人面面相覷,狀似在尋找笠帽男人口中的人物。
只有一個人仍在狀況之外。
“喂,什麼奪命閻王?”風拂柳拍了拍身旁的秀士。
“欸?你不知道?”對方看似很驚訝。
“為什麼我一定得知道?”她莫名其妙反問。
秀士一愣,似乎覺得她說的好像也對,這才緩緩向她解釋。
十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個叫天鷹門的幫派。這幫人自異域而來,個個長得身強力壯,高大無比。他們進關不久後,便在北方稱霸。打家劫舍這些倒是沒有,可是江湖上只要有大事、小事,他們都會參一腳。他們不幫正也不助邪,無論黑道白道,門主只要想起來,便會去‘拜訪拜訪’,搞得整個江湖血雨腥風,聞之喪膽。最可恨的是,被迫害的幫派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喪命。
因此,有好長一段時間,各路俠士都不敢行走於江湖,生怕半路碰到天鷹門的人,攤上這一堆煞神。
“不過……”
說到這,秀士眼睛倏亮。
“在那沒多久後,江湖上突然傳出天鷹門被血洗的訊息。”
“欸?!血洗?”
秀士點了點頭,往四周瞄了一眼。
“聽說,天鷹門不知道惹上什麼冤家,一夜之間被殺個精光,整個門就這樣從江湖上消失了。”
風拂柳蹙了蹙眉,“也就是說,閻王爺來收了他們的命?”
秀士頓了頓,“是這樣沒錯,可是不是那個閻王,而是……”他再次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圍,“奪命閻王!”
“所以,到底誰是奪命閻王?”
“呃,就是奪命閻王嘛!”
“……我知道,可是……”
剛說到這,風拂柳突然噤聲,然後滿臉疑惑地將兩粒眼珠子轉向對面。
閻千絕還是直挺挺站著,然而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劍,那劍身從上到下都是一片墨黑色,離刀柄不遠處嵌著一顆血紅的玉,好似一滴血珠落在上面。風拂柳自小在鏢局長大,各種各樣的兵器倒是見過不少,可這樣的劍還是頭一次見到,實在稀奇。
“他什麼時候帶了劍?”她嘀咕。眸光又投往另一頭的笠帽男人,他手上正握著飛爪,看那架勢,兩人似乎要開戰了。
“鷹眼,當年饒你一命,是因為你曾保證過不再踏足中原,可如今你卻違背了誓言。”
笠帽男人冷哼一聲,“當年你滅我滿門,此般血仇我怎能說忘就忘?!原本只是抱著僥倖來到這裡,卻不想還真碰上了你。奪命閻王,今天就是我一雪前恥之日!”
欸?!他說誰?
風拂柳看了看笠帽男人,眨眨眼,再看了看閻千絕,眨眨眼。
不會吧?她緩緩瞪大眸子。
還未等風拂柳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對面兩條黑影已經轟轟烈烈打了起來。
雖然之前就知道閻千絕的武功好得沒話說,也見識了他所謂的沒話說是怎樣驚人的地步,但現在看來,前些日子他使出的武藝可能只有十分之一不到。
“太驚人了……”
她不由驚呼。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對招呀!”
身旁的秀士也趕緊讚歎。
眾人都陷入了這場精彩的打鬥之中,完全忘了今日來孫家布莊的主要目的。就這樣大概過了一炷香之久,兩人仍分不出高低。鷹眼的飛爪非常靈活,每次出擊就好似一條黑蛇在空中飛舞,捲起層層黑色氣流,然而,閻千絕手中的黑色長劍,更是出神入化地擋住每一次攻擊,然後再反手一揮,掀起淡藍色光芒,形若閃電,快而猛地回擊。
“真的……好厲害!”
風拂柳看得如痴如醉,沒有意識到身後多出一條人影。倏地,她甫覺背後突來一股力,來不及檢視到底是哪個混蛋推了她一掌,整個人便已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圓形場地中央的鷹眼正要發出最後生死一擊,就在這當兒,半空中冷不防地一條手舞足蹈並帶著驚恐叫聲的人影突然莫名其妙地飛了進來,而且正好落在兩人中間。
在這種生死一刻,輪誰也不敢收手,不然就只有等著被對方劈成肉渣。於是,僅片刻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