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墨汁來。

“你還知道自己有身孕？”他冷冰冰道，比剛才的咆哮更嚇人，“你忘了我出門前說的話了麼？”

風拂柳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吶吶，“知……知道……”

“我說了什麼？”

她更加拽緊被子，“不……不準到處跑，不準……乾重活兒，不準跑……不準跳……不準……不準……”

“嗯？”

“騎馬……”

“那你剛才在做什麼？”

“騎……騎馬……不過！我是有原因的！”她趕緊替自己開脫罪名。

靜默片刻，他才冷冷問，“什麼？”

一聽他這麼說，風拂柳立馬明白這件事還有迂迴的餘地，於是，剛才提到嗓門口的心終於又安安穩穩回到原位。

“我……我也沒辦法啊！整天一個人呆在房裡，這樣不能做那樣不能做。最最最主要的！誰叫我丈夫老是不在家，把我丟在家裡發黴，而且……”她偷覷一眼他怒氣漸消的臉，底氣更足，“我懷有身孕，丈夫不在家陪我，整天往外邊跑，一走就是好幾個月！那我無聊，鬱悶！為自己找找樂子有什麼錯？！”

閻千絕不語，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不關心我就罷了，還一回來就黑著臉要修理我……”說著，她乾脆轉過身揹著他，又是抹眼淚又是吸鼻子，看上去實在委屈可憐。

然後，閻千絕開口了。

“我很擔心你。”

他悄悄在床邊坐下，看著自己的手低喃，“誓言是父親離去的囑託，我沒辦法不去遵守。仔細算算，我們成親也有十年之久，可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就那三年……”

背對的身影微微一顫。

“你怨我沒時間陪你，我又何嘗不嫌時間太少……”

背對的人輕輕扭回身子。

“邊關戰事不斷，我不能保證每次都能好好回來。”他回頭，迎上她淚眼朦朧的雙眸，痴情眷戀。“可我知道還有人等我，就算拼到最後我也要留著那口氣見她。”

淚水奪眶而出。

她猛地撲到他懷中，用力抱住他，極力忍住卡喉頭的哽咽聲，“胡說八道什麼！你當然能好好回來！你可是威震江湖的奪命閻王！沒有人能夠索你的命！”

他嘆氣，抬臂環住她，唇吻在她發頂，“戰場刀劍無眼，沒有所謂的霸者，只有為國家拼命的勇者。”

“那也不能當白白送命的勇者！”

他輕笑。

戰場上誰又是白白送命的呢？

她退出他懷裡，仰著臉看他，“答應我，別扔下我一個人？”

不是扔下她一個人在馬場，而是扔下她獨留在世上。

凝視她片刻，他低頭，輕輕覆上她雙唇。

“千絕……”

“我答應你。”

她含淚而笑了。

既然這一切都已註定，那就好好珍惜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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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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